“何止不虚此行,简直是不虚此生!”
“是啊!没想到壤之间,还有慈瑰宝留存,果然是世间宝物必有神灵护持。”
“这种传承千年的绢本设色古画,居然绢未断、色未脱,只能是奇迹!”
廖晓温也是行家里手,此刻同样是满脸惊喜之色:“难得!真是难得!传世一千五六百年,经历无数国乱兵燹,居然能保存如此完好。而且线条均匀流畅,循环婉转,画面典雅宁静,而又不失活泼明丽,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徐校长,你们这幅画了不得啊!”
徐生洲微微一笑:基撡,勿六,皆坐观之!
廖晓温又道:“徐校长,你真的不考虑把这批画作捐给国家?你要知道,论层级、论影响力、论保管条件,我们国立博物馆都是首屈一指的!”
陶文霞冷冷地道:“我们图书馆保管也不差!”
廖晓温不死心:“如果你们觉得不好向捐赠人交差,可以由我们和他们对接。同时,我们还可以通过划拨的形式,给你们学校调配一批文物,充实你们的馆藏,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陶文霞被气笑了:“不让我们吃亏?你们打算拿什么来换?四羊方尊,后母戊鼎,还是虢季子白盘?如果是《清明上河图》、《千里江山图》,对不起,我觉得换不了,甚至它们都够不上我们那幅《捣练图》,只能考虑那边的宋徽宗、李公麟。”
文物都是文物,但文物之间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就比如同样是古钱币,西汉的五铢钱,仅海昏侯墓就出土了10余吨、200多万枚,一枚能值多少钱?而古泉五十名珍,一枚又是多少钱?
廖晓温不再和陶文霞斗嘴,只是看着徐生洲。
他知道,陶文霞只是打工仔,徐生洲才是话事人。
徐生洲从高脚凳上站起身:“廖主任,你们海龙王家财万贯、金玉满堂,就别老惦记着咱们门户的这点家产了。再,民间有一点好东西,就被你们划拉进国有库藏,锁在里面吃灰落土,让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玩什么、看什么呀?”
廖晓温道:“可是——”
徐生洲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啊呀,已经般二十了,你们还有四十分钟参观时间。张萱的《捣练图》、李公麟的《龙眠山庄图》,还有其他的画,你们都还没看,得抓紧了!”
给你们看三个时,就算是对得起你们了,还想让我捐献出去?
想p吃呢!
由于在《女史箴图》上花费的时间太多,接下来的鉴定变得匆匆忙忙,至于那二十幅西方油画,更是走马观花一般,路过就算看过。即便如此,还是拖到了十点多才结束。
没办法,仅《捣练图》就绊住那群老人家近半个时。
如果不是徐生洲和陶文霞再三提醒,加上那群老人家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他们能组团包夜!
看完之后,他们还觉得意犹未尽,一坐上返程的中巴车,就忍不住议论开来:“这所学校绝对来路不!虽然只有几十幅画,但幅幅都是精品,一幅就胜过普通的百幅、千幅。一路观览下来,简直如入宝山,珠翠满眼,目不暇接!”
“那幅《捣练图》应该是唐代无疑,甚至有可能就是张萱真迹。只可惜现今没有张萱其他真迹存世,流传下来的摹本只能据以推测,不能作为证据。”
“李公麟的《龙眠山庄图》绝对真迹无疑,远在呆湾那幅摹本之上!”
“徐渭的《墨笔花卉长卷》笔墨飞动,神气洒脱,纵横之意藏于枝叶,豪放之气溢出卷外,简直精彩绝伦。只可惜就看了不到一分钟!对了,廖主任,能不能跟学校再,明、后晚上再给我们开个专场,最好每幅画都能上上手?”
这些老人家还是书生气、文人气太重,觉得有幸看过就是莫大的眼福,只要藏在国内,并不计较它们姓公姓私、具体归属。但廖晓温不同,他是鉴定专家,更是国立博物馆工作人员,心里更多想着的是如何丰富馆藏,闻言扭过头:
“呃——,你们刚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