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当易文君挂着外置“辅助器”在青色的世界里越走越深时。
与此同时,外界的生命圣殿内。
随着青衣圣徒尤斯塔斯的被“隐匿”,圣殿内的战斗并未因此停歇下来,反而因第二圣徒贝利亚主教的煽风点火而越演越烈。
对于生命圣殿来说,这里虽然是他们的地盘,并且比起他们如今的敌人近卫团和共助会来说,圣殿守卫的总体力量无疑是最强大的,如果他们能够齐心协力、不管不顾地一致对敌,哪怕朱尔斯再能言巧辩,放在绝对的力量下也毫无用处。
但可惜的是,圣殿内部并非一体,反而在数百年的演变下化作了数个派系,其中甚至有不少派系都是敌对的。
而这也是朱尔斯在污蔑青衣圣徒尤斯塔斯时,为什么会将尤斯塔斯和休伯特主教一块儿提出来打的缘故。
因此,当“休伯特主教主持替换真正的圣徒、玷污神圣”这件令人震惊的大事发生后,赶到现场的圣殿守卫里,既有在震惊之下听从第二圣徒贝利亚主教的煽动,向休伯特主教派系悍然发动攻击、守卫神圣的人,也有休伯特主教派系的人的自我辩解与对抗,以及其他派系的浑水摸鱼、和没有派系的守卫们的狼狈对敌。
在这样一团混乱且互拖后腿的情况下,圣殿守卫们毫无疑问地在近卫团和共助会的攻击下节节败退,而直到圣殿化作废墟、圣象变作石块、死亡的危机迫在眉睫时,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痛下决心,决定一致对敌。
但到了这个地步,这一切又怎么来得及?
大局已定!
大势已去!
看着这样的一幕,哪怕是警惕狡猾如朱尔斯,也不由得生出尘埃落定和志得意满之感,转头向贝利亚主教微微一笑,道:“主教大人,你认为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明面上,朱尔斯对主教和圣灵的尊敬姿态还是摆得很足的。
而这也让更多近卫团相信他们的确是为了守卫神圣而战,同时也让更多的圣殿守卫相信休伯特主教真的做出了替换圣徒预选、假造圣徒身份的可怕之事。
朱尔斯看向贝利亚主教的目光揶揄。
但贝利亚主教却神色依然平静,没有半点动摇。
“远远不够。”贝利亚主教肃穆说道,“祸首休伯特主教还没有就擒。休伯特主教或许早就预感到了今日的灾难,在这场混乱中全程都没有出现,此时很可能早已狼狈而逃。但我们作为为圣主的荣光而战的人,怎么可能就此轻易放过他?!”
“也对。”朱尔斯赞同点头,“看来我们只能将这些休伯特主教的党羽全都抓起来了。希望休伯特主教良知未泯,在知道这么多圣殿追随者都因他受难的时候,能够回到王都,坦然出现在大家面前,抗下所有的罪责。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够宽恕这些无知的罪人。”
两人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都说得相当不错。
但至于休伯特主教这一会儿到底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事,他们实则心知肚明。
对面,战场内的圣殿守卫之间,有休伯特主教的追随者早已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察觉到迟迟未出现的休伯特主教这时很可能早已遭遇了不测,因此在听到这两个无耻之徒的对话后,顿时气涌心头,忍不住大声叱骂起了朱尔斯和贝利亚两人的虚伪无耻,也叱骂着倒向贝利亚主教的圣殿守卫们愚昧无知,还叱骂帮助朱尔斯围攻圣殿的近卫团们对信仰的不忠!
当做出了这样的一切后、当圣殿与圣象都在这一天毁于一旦后,这些无耻之人怎么还敢以正义和神圣自居?
他们怎么敢?!
可对于这样的唾骂与指责,贝利亚主教只是轻轻摇头,如同注视败犬最后的狂吠一般,充满了悲悯,也充满了轻蔑。
“果然是愚昧的罪人。”贝利亚主教的声音不高,却也足以让近卫团和圣殿守卫们听清了,“面对休伯特主教调换圣徒预选、又畏罪潜逃的现在,你们不但心中没有悔过之情,反而试图将这一切的错过都推到他人身上?你们如何对得起你们圣殿守卫的身份?
“看看这一地的乱象吧,看看这座高悬在东奥雷王国王都四百余年的青色太阳都因你们的愚昧无知而颓然陨落!事到如今,面对这样的一切,你们怎敢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对面的休伯特主教派系圣殿守卫们,几乎要被贝利亚主教的颠倒黑白给气晕过去。
而更令他们感到心梗和荒谬的是,一些墙头草也开始认为贝利亚主教说得有道理,甚至还有人出声劝说,说大家其实都是为了圣主而战的战士,如今事情会变成这样,只不过是因为大家受到了休伯特主教的蒙蔽、令假圣徒上位了而已。
这会儿休伯特主教和假圣徒都已经畏罪潜逃,那么大家还有什么理由战斗呢?接下来,只要休伯特主教派系的守卫们放下武器,接受贝利亚主教的拨乱反正,承认休伯特主教的过错,承认自己曾经的失察,那么在这样的诚心悔过下,贝利亚主教一定不会计较的。
只要好好在小黑屋里反省一段时间,再出来后大家就还是一家人、还是那个为了圣主为了神圣而战的战士,不是吗?
不好吗?
——当然不好!好个屁!
休伯特主教派系的圣殿守卫们在百口莫辩之下,简直气到发晕。
明明是贝利亚主教勾结外人、污蔑神圣,造成了一位主教和一位圣徒的失踪,还令圣殿遭受了这样大的磨难和损失。到了这一步,最后却要他们向贝利亚主教认错,甚至听从她的命令和指挥?
不可能!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