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到极点的学而像被只无形的手紧捏住脖子般,剩下的话全卡在喉间不能顺畅说出,捣住嘴,泪如雨滴般一颗颗顺颊滑下。
随后走进病房的顾氏夫妇,看到这一幕也怔愣住了。
半晌,学而再度开口,破碎的音节声声都带着控诉。
“你们在干什么……”学而是连连摇头,节节后退。
学而揉揉眼睛,甩甩头,拼命骗自己,是自己看错了。
“是我看错了,他不是伯墉……我昨晚没睡好……”她喃喃自语。
但再睁开眼,拥住顾烟的男人仍然是叶慎辉,求证般地,她走向前推开顾烟,摸摸叶慎辉的脸、摸摸他的眉,直到确定是他后,她尖叫一声。
“不要这样对我……”紧接着她便掉头往外跑。
“既然你们已经撞见了,我想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了……”叶慎辉是对着顾氏夫妇说道。
“不!请你不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话,请你去追回学而吧!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可以安慰得了她。”顾夫人是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对!你该解释的对象是学而,不是我们。”顾明觉是神色凝重地说道。
“去吧!慎辉。”顾烟是推推他,眼底有着担忧,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隐隐发酵。
“我要是去了,你……”叶慎辉有好多的不放心,仿佛这一走他们就要分隔两地,再也聚不到一起。
“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等你回来。”顾烟承诺着。
“好!我马上回来,伯父,伯母请你们不要为难烟儿。”说完后,叶慎辉也随着离开病房。
“伯父?伯母?他已经那么急着撇清他和学而的关系了?”顾明觉是语重心长地说。
静默而诡谲的肃穆气氛在三人之间交互传递,谁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尴尬卡在顾烟喉间,许久,她才提起勇气说:“我……我很抱歉,如果……”话在顾明觉的长声叹息中嘎然中止。
“小烟,告诉我,我们应该怎样对你,你才能放下仇恨?”顾明觉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错不在她,错在我。”顾夫人是激动地走向前,握住她的手。
“多年来我的存在带给你好大好大的伤害,你会恨我是理所当然的,我保证会用我一辈子时间来弥补,但是,请你不要把帐算在学而身上好吗?”
“她是无辜的,不该为我犯下的错负责任。何况,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受不得一点点挫折的。”
“从十三岁初见叶慎辉时,她就告诉我们,长大后她要嫁给叶慎辉,这几年来向来缺乏耐心,坚持度不高的她只有在这件事上坚持,我没办法告诉你,她对伯叶慎辉爱有几分几两重,但我可以确定,没有了叶慎辉,她会生不如死的!”
“小烟,抢走叶慎辉来对我们进行报复,是非常不智的作法,要知道,这世间最不能被勉强的就是爱情,今天他被你迷惑住,但总有一天他会清醒,会正视自己的感觉,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他?”顾明觉是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要尽全力阻止这场可预见的悲剧。
不是这样子的,他们误会了,爱上叶慎辉是情不自禁,不是衔愤报复,更没有分毫勉强。
他们的爱即使经过岁月流逝、世事更迭,也不移、不悔、不改变呀!
“我们是彼此真心相爱的。”顾烟说得好困难。
“你确定叶慎辉是爱你,而不是同情?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认识叶慎辉的,在大家眼里你一直是个受尽委屈的女孩,而他是个见不得别人可怜的博爱者,你们碰在一起会把同情误认为同情,是很有可能的。”这席话顾明觉是下了重药,但愿她能幡然觉醒。
“不!我并没有笨到会把爱情和同情混淆。”她口里虽这么说,但不确定却在心中逐渐扩大成形。
叶慎辉说过——他有身为老大,喜欢照顾人的习性,他喜欢当肩膀……这些心灵交会的日子里,她早明白,他是个有正义感,同情心丰沛的至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