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泽瞬间瞪大了眼睛,贾子兴这个‘假状元’的下场他是知道的,因为被陛下贬至同进士,又没有得到一官半职,而且还被族中除名,所以如今世上已没有这个人了。
他急忙解释,“不是,明成兄,我,我绝没有此意啊!”
“茹娘,不是,让柳氏跟来勉县,我爹娘,我夫人也是同意的,因为夫人她要在家中侍奉长辈,她,她她她……”
许明成笑了笑,没理会他的解释。
“雨泽贤弟,这就是你的家事了。”
他忽地感叹道:“为兄以前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不想妻儿跟来勉县受苦,尤其那时淙哥儿才刚刚出生,还没只小猫大。他们去了庐州有族人照顾,总比勉县要好。等将来我调任到了别处,再把他们接来也不迟。”
“但现在想想,还好提前接来了。”说到这里,许明成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他扭头看去,正看到淙哥儿趴在窗沿上喊爹,还朝他招手。
这让许明成周身的气息,都瞬间柔和了许多。
他伸手拍了拍孙雨泽的肩膀,“我知你近来都忙着县学的事,无暇他顾。但先修身后齐家,而后才可治国平天下。”
“你不妨多分些心神到家事上。”
“好好想想吧。”
孙雨泽冷汗津津,良久后长揖一礼,“多谢许兄赐教!”
……
马车上,气氛有些凝固。
许淙朝渣爹使眼色,还暗暗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快去劝啊!’
虽然淙淙不知道娘为什么生气,但娘生气了要哄总是没错的,结果这个渣爹,上来之后居然一言不发,跟个鹌鹑似的。
愁人!
许明成望着着急的儿子,轻咳了两声道:“慧娘,我适才跟雨泽说过了,让他多放一些心思在家里。他现在已经醒悟了过来,会处理好此事的。”
许淙马上附和,“对呀,娘,孙叔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啦。”
金氏一阵好笑,“娘没生气,就是觉得这孙家未免也太不像话了些。”
说完这话后,她转头看向了许明成,“老爷,我们家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不能再往孙家递帖子了。不然他们到时候再遣个姨娘来送贺礼,我们都要跟着落个没脸。”
许明成也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如果真的像金氏说的那样,那自家得成为全县的笑柄。所以他点头道:“就依你说的办。”
金氏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许淙虽然因为不懂前因后果,听不太明白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看到金氏不再板着脸,而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至于王老夫人,她这时候也道:“孙家的确不像样,往后若再没个主事的,咱们的确不好再跟他们家往来了,就请一请孙教谕就好。”
许淙插嘴,“还有孙大郎!”
王老夫人点头,“对对对,明成啊你往后就请孙教谕,淙哥儿呢就请孙大郎。哎呦,也不知道孙教谕什么时候才能把孙大郎他们接来,一家人总是不在一处,这哪怕是嫡嫡亲的父子俩呢,也会生疏了。”
“哪怕官做得再大,到时候孩子不认他这个做爹的,难道他就有脸了?”
“在哪儿,都不如在爹娘身边的好。”
许明成接话,“娘您说得对。”
他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金氏身边嘀嘀咕咕的淙哥儿,若有所思。
许淙并不知道孙家一行,给了渣爹一些震撼。
要是知道了定要嘲笑对方,毕竟孩子待在爹娘身边不是名正言顺的吗?不然为什么要一男一女才能生出孩子,而不是随便出门去躺垃圾桶就能捡到呢?
去垃圾桶捡还更方便,更环保!
幸好他也不知道,所以能安心读书。
整个七月份,除了孙家的洗三宴席之外,勉县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讨论许久的县学改革,终于在孙教谕的多方奔走、强力要求下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