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师徒二人离开逻娑城时,万人空巷,举城欢送,百姓们热情高昂,足足送出十里开外才堪堪留步。
受万人敬仰的感觉不错,百姓们的感恩之心也完全感受得到,但不知为何,杨锦总感觉他们在送别之际还隐隐有一丝小窃喜。
就好像明明很感谢救命之恩,但救命恩人却是两尊瘟神,感激之余也暗暗期盼着他们能早点离开。
或许这便是人心吧。
对此杨锦并没有觉得不舒服,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总归是好事,何况百姓们还合力贡献了一件仿制袈裟,这锅背的不算太亏,只可惜那只黄獐子好像爱上了西番哈咇国国王,任凭杨锦如何威逼利诱,死活不肯离开。这妖怪境界不高,但极其敏锐的五感及传播画面的双目神通非常玄妙,若能劝服它一同西去,说不定能避免许多麻烦。
可惜,并非所有人都对取经成佛之路感兴趣。
想到这里,杨锦不禁苦笑出声。
“悟禅,何事如此可笑?”
吃饱喝足的唐僧端坐马上,满面红光。
杨锦回头盯着唐僧道:“师傅,当时王妃向您暗送秋波的时候,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一瞬间有还俗的打算。”
唐僧连忙口诵佛号道:“你这泼皮又拿为师打趣,为师向佛之心坚定,怎会轻易动摇。”
杨锦面露讥讽之色,心里暗道:等到了女儿国,我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唐僧仿佛从杨锦脸上揣摩出了什么,板起脸道:“休要在心中诋毁为师,不然待见到熬泠公主父亲,为师可要揭露你的罪状了。”
杨锦不由得瞪大眼睛:“师傅你学坏了啊,以前你可从来不跟我开玩笑的。”
唐僧轻哼道:“为师本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三番五次污蔑为师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翻旧账是吧。”杨锦忽然停下,指着唐僧唾液飞溅道,“要不要我帮您回忆回忆,这一路上您究竟抢走了多少灵蕴。”
唐僧气道:“出家人怎么能说抢,再说为师也不知道那些灵蕴为何会进入我体内,或许是观音菩萨设下的神通。”
“别拿观音菩萨当借口,就算她是您亲姐姐,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吧!”
唐僧气得直打哆嗦:“把紧箍拿来。”
杨锦捂住胸口赶紧跑开道:“干嘛,说不过就要动粗是吗,这东西现在是我的!”
唐僧现在非常后悔没听观音菩萨的话,早知如此就应该给这个劣徒戴上紧箍,免得他动不动就乱嚼舌根。
杨锦满脸嬉笑的跑远了,唐僧只能策马追去,二人身形逐渐消失在林荫当中。
两月时间一晃而过,这一路上师徒二人担心遭遇地府追击,不敢走大道,也不敢进城,风餐露宿甚是辛苦,但斗嘴时的欢声笑语,稍稍缓解了取经路上的枯燥乏味。
又是一日夕阳西坠,杨锦本以为今夜只能再度露宿山间时,唐僧勒马遥观,指着远处山坳道:“悟禅,前面好似有人家。”
杨锦踩着黑魂妖高高飞起,举目望去,只见山凹里,楼台影影,殿阁沉沉,十分壮观。
“师傅!不是人家,是一座寺庙,今晚我们可以去那边借宿。”
唐僧连连摇头道:“我们还是在山里夜宿吧,免得那边有地府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