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将印章递到徐承墨的手里,别有深意地看了徐燕一眼。徐燕的脸色从白到红,徐老爷子有多偏爱徐承墨,她这个做女儿的还不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打她的脸,只为之前她斥责徐承墨没有资格指责她这个姑母。
徐承墨接过了印章,他反反复复地看了一下,很随意地将印章放进了口袋里,“爷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去找茉儿和小墨了。”
“小墨他们没来吗?”徐老爷子略有些诧异,前倾着身子,朝徐承墨的房间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来过了,后来被姑姑给撵走了。能不能追回她,我也没有把握,要是她一怒之下,带着小墨又回去了,我也只有到那里去找他们了。”徐承墨这话,虽说有些刺激徐老爷子,也是他心里的担忧,徐燕她们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难听,要是换了别人,依了苏茉的性子,不出手才怪呢。
她,为了他,委屈了自己。
“哼!”冷哼一声,徐老爷子唰地起身,边朝房间里走去,边道:“经南啊,找人把这老屋翻修一下,承儿和茉儿的婚事也该办一办了,我老了,嫌吵,还是以前的话,不是国家大事,我谁都不想见。”
这规矩,自徐承墨大了之后,就执行了这么多年了,徐小墨和苏茉回来后,老爷子突然有些图热闹,便把这规矩通融了一下,哪里知道,今天竟然招了这一大帮子人来了,看来他回来之前,这院子里还相当的热闹,竟然把他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孙媳妇和重孙子都给撵走了。
苏茉一怒之下,抱着徐小墨一个跨步便出了徐家老宅子,她没有辨清方向,也没有掌握尺度,落地的地方是京郊的香山山麓。这地儿略有些偏僻,两人在一条小溪便停了下来,此处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一张石桌子,四个石圆凳子,垮了三个。苏茉在唯一一个稳当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心里在琢磨,自己这么一走,徐承墨怕是有些着急了,肯定要到处找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徐承墨打个电话。徐小墨跪在苏茉的腿上,他抱了苏茉的脖子,软巴巴的声音道:“妈咪,你是不是在后悔生了我?我害的你被别人骂了。”
苏茉的心一痛,夜色很浓,但并不妨碍她辩物,她搂着徐小墨,柔声道:“宝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对妈咪来说,你比这个世界都要重要,生下你,是妈咪这辈子做的最伟大的事情,怎么会后悔?”
“可是,因为我,他们都在说你,别人会瞧不起你。”徐小墨皱着眉头道。
“他们算什么?妈妈最在意的是你,你会瞧不起妈咪吗?”苏茉问道。
徐小墨摇摇头,“这些人,真是奇怪,天元大陆的女孩子不都是十五六岁嫁人,十七八岁就生孩子吗?地球上的人,怎么能这么偏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念,我们不能干涉别人的,但也不能失去了自己的坚持。”苏茉道。
徐小墨在苏茉的脸上亲吻了一下,他紧紧抱着苏茉的脖子,软软的小小的身体窝在苏茉的怀里,母子二人在这郊外的地方,紧紧依偎。只是缺席了一年的时间,她在这个空间里竟然生活得如此被动,连带徐小墨都跟着受了委屈,苏茉心里免不了有些悲愤。
一股巨大的元气波动传来,苏茉朝京城方向瞅了一眼,正要将徐小墨扔进霁雪空间,谁知他比苏茉惊觉得更早,从苏茉身上跳了开来,手一挥,便坐在了白虎身上。
苏茉瞅了他一眼,小小的脸上眉眼黢黢,他还这么小,只有三岁,却颇具徐承墨的风范。他从一岁多起便跟着苏茉在天元大陆转战南北,两人协同作战了很多次,此时不待苏茉提醒,便跟着苏茉一起收敛了气势,融在夜色中,就如同一处树木一丛花一般,丝毫没有半点气息。
元气裹着一个人,疯狂地朝着北面一跃而过,比一道闪电还要快,那人很着急,丝毫没有留意到此处,隐着两个人。尽管快,苏茉和徐小墨目力何其强,早已看出这人正是之前在拍卖场时对手过的那个巴和尚。
这人是个假金丹期,但也绝对不弱,修炼者,特别是到了这种境界的修炼者,不是那么轻易容易死的。这也是苏茉和徐小墨藏在此处,见那人没有发现自己而并不冲出去的缘故。
两人对视一眼,苏茉便朝徐小墨身上跳去,白虎翅膀一扇,跟着拿到流光一般的土黄色身影冲了出去。
苏茉回来得晚,连手机也没有备一个。之前,从徐家老宅兴冲冲地出来时,就只想静一静再回去,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下子到了华夏的边境,此时,出了这么远,苏茉才想起没有和徐承墨说一声。
“没有和爹地打招呼啊,会不会有事?”苏茉略有些不安地用意识和儿子说话。
“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这秃驴去干嘛,就回去。再说了,妈咪不是很想要那土灵石吗?这秃驴有可能是去弄土灵石的,我们去抢过来。”徐小墨最喜欢做刺激冒险的事,生怕苏茉选择回去,便用土灵石说服她。
想想也不过是一个来回,用不了多久,苏茉便安心下来,紧盯着前方的巴和尚,这和尚走得很急的样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苏茉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大,也打消了心里那点想要回去和徐承墨说一声的念头,和徐小墨紧咬着这人,跟了上去。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前面一股冷冽的气息传来,此时,天色依旧很暗,但苏茉和徐小墨却能够看到前面一座山巅,皑皑白雪,时空一下子似乎转换了,从江市那潮湿闷热的大蒸笼中一下子来到了这西伯利亚的严寒国度。
这和尚似乎在定位,他立在半空之中,感受了一下,便一个转身,又折了回去。不用苏茉和徐小墨操心,白虎隐在夜色之中,待那人行得远了,翅膀再次拍扇两下,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