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起来就起来!”
说者横眉一斜,不悦的皱着眉头,“既然之前琼姐儿治好了甄老夫人,甄家倒是连礼数都没有,都不曾登门来拜访道个谢,也难怪府中无人知晓。”
竟是反说起别人家不懂规矩了。
宋氏犹豫着,迟疑开口:“母亲,琼姐儿是沐恩郡主领去的甄府,甄家有人登门去拜访过周家。”
“周家周家!琼姐儿姓的是陆,是我们侯府的女儿!”
老夫人闻言面怒于色,狠狠拍了横案即道:“不过是吃了他荣国公府几年的口粮,琼姐儿忘了自己祖宗姓啥,旁人还都忘了不成?
她是我陆家的长女,总以着周家的名头在外走动,是个什么意思?!”
说完上不过瘾,又厉色等向眼前人,“你虽非她生母,可也是青哥儿明媒正娶进来的,名义上你就是她母亲。
你倒是给说说,你有何好顾忌的?”
“儿媳,儿媳,”宋氏低眉颔首,支吾着答不出个话来。
“这点威严都没有,连个小辈都镇不住,怎么当侯府的主母?!”
这话说得相当严重,宋氏这还没缓过酸楚的膝盖,再次扑通跪了下去,“儿媳今后定当好好管教琼姐儿。”
“定当定当?这话你跟我说了多少年?”
陆老夫人颇多微词,怎么瞧怎么觉得眼前人碍眼,训了这么多年翻来覆去也就这样,没多会便失了兴致。
“你下去吧,甄家那边再派人盯着动静,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谁家平白无故失了个嫡女都不会善罢甘休,甄家现在却是肯配合着息事宁人的趋势,让人怎能大意?
宋氏连连道是,弯着身后退到了屋外。
这刚出去。就大大松了口气,抬眸望了望远处的天际,足下稍顿,硬是将眼泪忍了回去。
宋妈妈见状。心有所悟,主子这必然是遭了委屈。
便无声的伴在旁边。
主仆一路无言回了锦华堂,宋氏进屋后便懒懒的躺在炕上,任由婢子敲着她的腿,面显疲色。
耳旁似乎萦绕着那个沉声严厉的训骂声,使得人莫名烦躁。
她的手往矮几上一摸,不小心便将茶盅扫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吓的跪在炕前的红笺手中动作一滞。
夫人心情不好。
这是她自迎主子时便有的认知。
宋氏微微睁眼,见虽旁的丫头要上前收拾,抬起胳膊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宋妈妈张口,“夫人?”
闻者摇头,亦不要她作陪。
自己只想一个人静静。
这续弦当得太过艰辛,婆婆继女无一个是省心的。
老夫人要当好人,做慈祥祖母。她自个都顾忌着荣国公府,平素对琼姐儿睁一眼闭一眼的,何时当众说过她什么,现在却要自己去扮这恶人。
难道自己就要去招惹琼姐儿?
她是出身低户,却也不是个傻的。
何况宋家便是依附荣国公府而活,怎么可能去得罪?家族盼着她做德安侯夫人是为了振兴家业,又岂会心中无数。
这些年来她服侍丈夫。孝顺婆婆,养儿育女,操持家业,可落在众人眼中,倒成了一无是处,落得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