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考虑了很多很多,这不是他们优柔寡断,举棋不定,而是,这个比赛事关两人的命运,容不得他们不谨慎。他们不可能一拍脑袋,就轻率地做出决定,那是对自己、对对方的不负责。在主城里,为了这个比赛,他们做了那么多或者有用、或者没用的准备,只为了在比赛里获得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优势,真到了比赛里,他们不可能因此轻忽,只会更仔细、更慎重,考虑一切能考虑到的因素,从而做出最终的决定。
胜利从来都是需要运气的,但是,所有胜利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详尽的赛前准备和认真的比赛过程之上。意气用事、草率决定,这才是胜利的大忌。越到最后,就越是要沉得住气,越是要保持初心,一旦松懈,后果可能就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了。
“请问多拉杜斯和大坎普去博尼图的巴士分别是多久一班?”伊莉继续向女孩问道。
“都是半个小时一班。”女孩查了下,很快回道。
“那……”女孩的回答让两人更犹豫了——巴士班次差不多,从机场赶去长途汽车站的时间又很难说,能不能赶上即将发车的巴士完全是碰运气的事情,也许要生生等半个小时也说不定。那时候,这15分钟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此刻,两人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不要为了这不起眼的、不一定能把握住的十五分钟的时间优势,冒险去赶前往多拉杜斯的飞机?
如果能赶上,那当然最好不过,有提前15分钟的可能总比没有好。
但如果没赶上那班飞机,到时候还来得及买去大坎普的机票吗?万一去大坎普的机票也售罄了,两人就真的要陷入绝境了。这个风险该不该冒?
“就去多拉杜斯的这班吧。”伊莉沉思片刻,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们在这里纠结浪费的时间越长,赶不上飞机的可能性就越大,本来时间就很紧张了。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最后一次“幸运加持”还没用!
这项道具在决赛里无法使用,只能在之前的赛段中用到。当然,留在手里,留到以后的其他真人秀比赛中再用也行,但如果要在这里用掉,他们也绝不会可惜。眼下的比赛总是最重要的。
如果运气不好,没赶上去多拉杜斯的那班飞机,去大坎普的机票又售罄,他们就要用掉这个宝贵的幸运机会了——去多拉杜斯的航班因故延飞,去大坎普的航班有多余的候补机票,这些都是到时候可能发生的情况。
不过,这种幸运实在太过奢侈,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两人也不会轻易使用,就像,他们不会现在就用掉这个机会,只为了赶上去多拉杜斯的飞机。这本就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为这就用掉最后一次幸运的机会就太浪费了。
“好。”谢城感受到伊莉刻意握了握他的手,又做出的提醒口型,也想到了他们的底牌,于是也干脆地点头赞成——说得好像伊莉没暗示,他就会反对一样。嗯,对于这类没有明确对错、只有一念之差的选择,谢城总是无条件附和伊莉的。就是这么狗腿!
两人默契地达成一致,伊莉对谢城笑了笑,转头向服务台里的女孩说道,“请帮我们订两张去多拉杜斯的机票。”巴士车票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应该是在两人抵达当地的长途汽车站后再买。当然,巴西的巴士车票能不能网上订购也是个问题,不是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公共交通系统都和中国一样先进的——这绝不是大言不惭,而是客观事实。
“好。”女孩点头,接过两人递过去的证件,很快就为他们订好了机票。
“走吧。”伊莉收好机票证件,对谢城说道。
“嗯。”谢城一点头,两人快步向外面走去。
里约市中心还是很方便的,两人很快就坐上了前往桑托斯杜蒙特机场的出租车。
“我们赶飞机,请务必快一点。”伊莉一系好安全带,就对司机说道。
“几点的飞机?”司机踩下油门,发动了汽车,一边问道。
“11点55。”这种简单的葡语问话伊莉还是听得懂的,当然,没有旅行社或机场工作人员那样的英语来得轻松就是了。
“我尽力,运气好的话你们赶得上。”司机一拍胸脯,再次踩下油门,不太新的出租车立刻隆隆作响,眼看着就超过了边上一辆崭新的大众,大众的司机气得直拍方向盘。
“好的,谢谢您!”伊莉这时当然是完全支持司机的“狂野”作风。
二十多分钟后,这辆略旧的小黄就抵达了机场的航站楼。
“到了,现在是11点40,你们赶上了!”司机自豪地说道。
“谢谢!”伊莉付过车资,和谢城一起快步向机场内跑去。
对应机场里的大屏幕,两人很快找到了巴西蔚蓝航空的服务柜台。
只是,看着三个柜台前的排队队伍,伊莉和谢城都倍感棘手——如果真的排队取票,他们肯定要来不及了!这种时候,两人无暇顾及羞耻,快步走到其中一位即将排到的游客面前,诚恳地向对方请求道,“对不起,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可以让我们插个队吗?”
“行,你们过来吧。”那对似乎也是游客的情侣看了看两人身后跟拍的摄像机,大方地让出了位置,自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方。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善良路人,两人都松了口气,连声向这对情侣道谢,在对方的摆手示意中,站到了他们原来的位置。
这对情侣就排在队伍的第二位,前一位游客办完手续就轮到他们了。
伊莉和谢城很快就换好了登机牌,在登机口关闭前的最后一分钟跑进了登机通道。
两人走进机舱,放下各自身上的大背包,在座位上坐定,这才松了口气,彼此相视一笑。
同一时间,布里安娜和她父亲也在另一班飞机上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