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民居此刻都已经全部将大门和窗户牢牢关上,往日热闹升腾的商贸大街上都只有形单影只的几个身影,也都是在小跑着回到室内。
漫天的黄沙终于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能突破狼人族从未能尝到甜头的西山要塞,把西山镇上的所有东西都染上土黄色。
西山本是坎水门的辖地,但是无垠的沙土却在几年前吞噬了沙漠中仅剩的一片绿洲,月牙湾。
而原本月牙湾的源头,从西山上融化的雪水,不知怎么的再也无法湿润无情的黄沙,只是默默地迷失在荒茫的沙地里。
这些年来西山的饮水全都只能靠从外地运输进口,这也导致了水比粮贵的尴尬局面。
但是为了保证戍边将士们的健康,他们的给水从来就没有缺乏过,而且迫于坎水门的压力,这水又只能是免费提供的。
这让西山的百姓怨声载道,辛苦抗旱留守西山发展的是他们,而那些士兵只不过是将偶尔前来骚扰的狼人打退而已,为何还需要如此多的军费和清水。
就连当地的极会府衙也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统一调配的供给线的确能够降低运输成本,可是运送的是沉甸甸可是又廉价的水啊。
如此长的路途穿越黄沙,无论如何都会将成本抬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对西山有着深厚感情的人们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只是大都已经年迈,精壮的年轻人们都更愿意到外面去闯荡,考科举,进门派等等等等,宽广的世界有着数不胜数的选择留给他们。
“多谢马老板,风沙季又来了,你们这小酒楼还挺得过这个夏天吗?”
说话这人是刚刚还在街上小跑的身影之一,见风沙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已是回不了家了,于是叩开了马食府的大门。
“嗐,这有啥大不了的,每年这个时候不都得停店歇业么。你们家中储粮储水可有备好。”
“储粮倒是无忧,去年的麦子长得那叫一个好啊。只不过这水我觉得多半还是不顶用。”
“咱家也是,本来做饭食生意耗水就大,水价涨的如此厉害,利润自然就薄,一年也没攒下什么钱。到时候我再去府衙问问,看能不能走走关系再从外面要点水来。”
“哟,马老板还有极会关系啊,难怪在生意红火了好些年。”
“哪里哪里,还是靠你们这些老食客喜爱嘛。”
马老板和这食客相视一笑,是啊,自己已是在西山如此多年了,二人年轻时就已经相识,现在自己的孩子们都已是长大成人,只可惜西山这个好地方再也留不住这些胸怀天下的年轻人。
只能留下他们这些老友闲谈着叙叙旧了。
“你可莫要张扬此时,若是被那里听到,咱家可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马老板做出一种不屑的神色,但是却也不敢直呼其名,只是用手指了指北方,而西山镇的北方正是坎水门的山门。
前来躲避风沙的食客也是抿着嘴点了点头表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