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岳笑着把妻子扶了起来:“这骑车就不能怕摔跤,多摔几次自然就会了。”“不骑了,不骑了。”马韵欣捂着摔疼的地方,赌气的对杏妹子说道:“杏妹子,你来骑。”杏妹子连连摆手,自己可不想摔跟头。“叶宝儿,你来!”“我才不来,我看你摔得都疼。”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的样子,容含雁又是羡慕又是妒嫉。“我来,我来,我会骑。”玛格丽特兴冲冲的冲了出去。玛格丽特骑起来还是非常熟练的,这让杏妹子不免撇起了嘴,低声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就跑了出来,不害羞。”马韵欣笑着摇了摇头,也小声说道:“看样子她是准备住在我们这里不走了。”王恒岳哪里知道自己的大老婆和未来的小老婆在那说着什么,反而在那大声喝彩,这让杏妹子更加不乐意了。恩,这才是真实的王恒岳,容含雁在心里想到。在家人面前没有当军人的威严,充满了孩子气似的举动和笑声,也充满了活力!成为他的妻子,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容含雁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烧!二次革命??1913年4月,袁世凯与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团签订善后借款合同。5月1日,上海各党团体为宋案、借款事宜声讨袁世凯。5日湘、粤、赣、皖四都督联名发出通电,严词反对大借款。6日,袁世凯于总统府召开秘密会议,为发动战争进行军事部署。30日,17省都督联名支持善后大借款。6月9日,袁世凯下令解除江西、安徽、广东三省都督李烈钧、柏文蔚、胡汉民的职务。江西省政府议会,请李烈钧起义,李烈钧不同意:“中央免除吾职,吾即起义,是反也,非义举也,袁世凯违法,重袭帝制,以民意伐之,吾赴听命。”当袁世凯罢免三省都督的消息传到四川之后,王恒岳知道风暴马上就要来临!独立混成师开始陆续调动,各要隘已被完全把守。一挺挺的机枪架设起来,一队队的士兵开始就地构筑工事。王恒岳控制地盘下的各城防备明显增加!没有人知道王恒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部下们却知道恒帅要做的事一定不会错的!在王恒岳悄悄调兵遣将的时候,驻重庆第五师师长熊克武也秘密来到了荣县。王恒岳知道熊克武做什么,他和见胡景伊之时一样,躺在了病床之上。面上涂着白粉的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述之,你……”熊克武怔在了那里。虽然之前也听说王恒岳病重,但却没有想到会病成这样。“克武兄,你来了……不妨事,不妨事……坐,坐……”王恒岳虚弱地说道。“你,我……”看到王恒岳这个样子,熊克武不知道自己的话一时间从何说起。“克武兄是为了三省都督被罢免的事来的吧?”王恒岳替他说了出来。见熊克武点了点头,王恒岳“挣扎”着坐了起来:“袁世凯意图破坏共和,是为全国公敌。李烈钧虽然被罢免了,但忠于他的部队尚在。我以为,要不了多少时候,全国就会形势大变了。克武兄,尽早做好准备啊!”熊克武一边思考着王恒岳的话,一边微微点头。“袁世凯此时一定在那调集兵力,准备发动军事攻击,革命和反革命的较量必然无法避免。”王恒岳说到这,气都似乎接不上来了。请熊克武帮自己叫了下人,让人端来碗参汤,喝了下去精神才好了许多。王恒岳都已经要靠人参吊着才能说话了?熊克武心中大惊。正想说话,却又听王恒岳继续说道:“这场较量,事关中国之前途,共和之前途,我四川应当及早准备。否则只有坐以待毙,四川将再也不是革命的四川了……”熊克武干脆暂时把王恒岳的病情放在一边:“述之以为我四川应当如何?”“振臂一呼,卫护共和,卫护革命!”王恒岳脱口而出:“既然袁世凯想破坏革命,那我们就进行‘二次革命’!”“二次革命?”熊克武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猛然抬头:“对,二次革命,卫护共和!”说着挥了一下胳膊:“述之威望震于四川,独立混成师兵强马壮,当年荣县独立,革命先驱,今日何不再举义旗,领导革命!”“你看我这身子,能成吗,哎……”王恒岳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抓住了熊克武的手:“克武兄,领导四川革命之事,一切就拜托你了!只要全国局势有变,克武兄当高举义旗,自任四川讨袁总司令,宣布四川独立,保卫共和!”说着连声咳嗽:“自从我病后,独立混成师群龙无首,军心已经涣散,乐山、宜宾、自贡、雅安各地守军团长,秘密与胡景伊勾连,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各有各自心思。可叹我王恒岳辛苦组建起来的军队,却变得如此!恨,我恨那!”说完又是捂着嘴连声咳嗽,手指缝里又流出血来。“述之,不要动怒。”熊克武急忙拍着他的后背劝解:“古往今来许多军队都是如此,主帅倒下,军心也便散了,各有各的小算盘,述之何必如此愤怒。”“我不甘那,不甘那!”王恒岳长声叹息,忽尔慨然说道:“可我王恒岳只要还有一个兵在,必然誓死保卫革命!请克武兄放心,我还有荣县,还有警卫部队,若克武兄发起二次革命,王恒岳必然动用全部警卫力量,以助克武兄成功!”这番话大义凛然,熊克武不顾王恒岳满手都是鲜血,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述之之言,何其雄壮!述之为革命如此,难道我熊克武便怕死吗?我这就回重庆准备,改编第五师,准备发起新的革命!”“二次革命,二次革命……”熊克武走出去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王恒岳不断的在那念叨着……“恒帅,熊克武走了?”王庆露、俞雷先后走了进来。王恒岳从床上坐起,活动了下筋骨。演戏真不好演,方才自己那么一套弄的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病了。“局势要变了,袁世凯和革命党很快会大打出手。”王恒岳让两个部下坐了下来:“我独立混成师已经分别布防各处,为的就是提前准备。我不管是袁世凯还是孙中山,势力都不能进入我的地盘。”“恒帅以为此次交战谁能取胜?”王恒岳翻身而起:“在全国,北洋精锐,集全北洋之力,国内没有他们的对手。在四川,熊克武手里只有一个师,而胡景伊有四个师能够调动,黔军也必然会趁势进剿,熊克武早晚必败无疑。我所考虑的是,如何能借着这个机会扩大我们的势力。”“先拿泸州。”王庆露开口说道:“泸州乃川、滇、黔、渝结合部的物资集散地和川南经济重镇,又是长江和沱江交汇处,位置至关重要。现在刘存厚的第四师驻扎此处,与我们对峙许久,一旦熊克武举兵,也必按永川、荣昌、隆昌、内江等地直逼泸州。而刘存厚必然率军攻之,我们的机会也就到了。”王恒岳点了点头:“正合我意,但却需要找到个合适借口。不然等到熊克武败了,胡景伊便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了。”王庆露早已想好:“恒帅可派一心腹爱将,假口恒帅病重,投靠胡景伊。刘存厚不是胡景伊的人,也不得胡景伊信任,等到四川变乱,可派这一爱将占据泸州。以胡景伊自己人控制泸州,我想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如此泸州实际上为恒帅所得!”“这人需要胆大、心细,而且还必须不是四川人。”俞雷在那沉吟着道:“派其他人去,因为大多是一开始就跟随恒帅的,很难得到胡景伊信任,能担此任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