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痛心疾首地说道:“早听说述之为了国家,呕心沥血,转战藏地,积劳成疾,没有进荣县便大口大口吐血,谁想到病情竟然如此之重!”“不妨事,不妨事!”王恒岳摆了摆手,却是一手的血,赶紧放到被子上擦了擦,生怕被胡景伊看到一样:“王恒岳不过是累了些,歇息一段时候自然好了!”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马韵欣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这帮白眼狼,白养了你们这些时候了,看到大人病了,一个个就偷懒吗?告诉你们,大人还没有死!就算死了,这家还是我做主!”说着,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马韵欣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述之,你这才病了多久,这帮没有用的狗东西们便偷起懒来!”“混帐,泼妇!没有看到护督在此!”王恒岳大骂起来,接着又用力咳嗽,一捂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马韵欣一怔,接着放声哭了起来:“护督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述之这身子骨……万一他要走了,我一个女人家的,那可怎么办啊!”“夫人不要急,不要急。”胡景伊连声安慰:“述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马韵欣却哭得更厉害了:“怎么不会有事?那个西洋医生说了,大人他……”“滚!”王恒岳大怒的抓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老子再活一百年都没有问题!”马韵欣哭哭啼啼的走了出去,胡景伊正想劝慰几句,却看到王恒岳捂着肚子,只说内急,让胡景伊稍等一会。说着便由下人扶着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时间。才看到一个下人端着便桶出来,悄悄叫过陪伴着胡景伊的同伴:“大人今天又便血了。”“今天宋教仁遇刺案“啊?啊!”到了这个地步,王恒岳已经只会“啊”了。马韵欣在他身后低声说道:“杏妹子还没有过门,你下弄了个叶宝儿来,再弄个洋人进来,恐怕传出去不太好吧。”“啊!啊?”王恒岳哭笑不得,自己哪有这份心思?天地良心,自己怎么想到都凑到一起去了?转向了玛格丽特:“这个,你来荣县何事?要在这里呆多久?住在哪里?”一口气问了那么多问题,好像要在老婆面前为自己辩解一般。玛格丽特低低对容含雁说了几句,容含雁翻译道:“大人,若薇的梦想是要当一名记者,因此想在荣县呆一段时间,然后把她所看到的,都带回法国去。呆多久恐怕不太好说。至于住的地方……”说到这容含雁自己倒先笑了起来:“玛格丽特说了,看大人您这里非常大,有很多房间,想就先借住在您这里。”“胡闹,胡闹!”王恒岳哭笑不得,自己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的姑父是法国署理成都副领事杜让,哪里还用在我这里。”“等等。”身后的马韵欣忽然拉了一下王恒岳:“她的姑父是法国署理成都副领事?”“是啊。”王恒岳点了点头。马韵欣忽然堆起了笑容:“容姑娘,麻烦你转告一下这位马……马什么的小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是外国朋友?我家大人最是好客,这里但住无妨,想住多长时间都可以。这里的每一间屋子,你都可以随意的挑。”玛格丽特听了翻译,一声欢呼,急忙拉着容含雁一起去挑屋子。“夫人,你这是何意?”王恒岳话里是这么问,其实自己媳妇要做什么心里和明镜似的。马韵欣白了他一眼:“你只怕心里早猜到了,她是法国署理成都副领事的侄女,大人是做大事的,一定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现在杜让的侄女在我们这,将来便有了许多便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