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红红的,想许久没寻觅到猎物的饿狼。他紧紧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浑身发冷,我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就这样……要一直站着吗?
总得说点什么?不然,也辜负了这久别重逢?虽然,我不认为短短的几个月也不算太久。
“怎么找到这的?”我佩服我的冷静。
他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我。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地打量。这种眼神,我很熟悉。我不想处于被动的局面,决先发制人:“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他终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将一只手撑在门边上。又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姿势。他强势而又迫人的气场再次裹挟着我,快速弱化我的镇定。
我后退一步,对他勉强笑了一笑:“在外面说话多别扭,既然你都找来了,不如进屋说话。”
他的鼻孔又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就这么着,如此折腾了四个月,我和霍耀廷又坐下来,面对面地谈话了。
我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他问我:“怎么……不喝茶了?”
呵呵……他没忘记我的爱好,知道我爱喝菊花茶。是的,自打我查出怀孕后,我就不喝茶了,菊花茶本就小米脂减肥,我这还要增肥呢。
“人是会变的。”我抬了抬下巴,咕咚咕咚地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他挑了下眉头,像是被我的淡定惹怒了。他毛了。霍某人故计重施了。不,他是又犯了老毛病了。他一下站拉起来,将我压在沙发下,双腿死死地压住我的膝盖,压得我不能动弹。
我也毛了。这种姿势对一个孕妇来说,十分难受。我想踢他,可我又怕动了胎气,伤了身子。怎么办?事隔四月,他还这样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真让我无法忍受。
我又想起了那些屈辱,那些被他囚禁在地下室受的凌辱。我不该这样健忘。我扯着嗓子叫他放开我。“这是我的家,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可他半点儿不在乎,他压低嗓子:“何槿楦,你挺能耐的呀?你连我都骗过去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招。说,那地道是不是你老家的大伯挖的?他知不知道,他毁坏了我房屋的地下结构,挖的一塌糊涂……”
他猛然提起了大伯的名字,我浑身不禁一阵颤抖。
“不,和他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说地道就是我挖的。
“你怎么挖的?难道你是土行孙?”霍某人的脸上充满了讽刺。
“我……我用手挖的!”
“漏洞百出!”他不压着我了,一把将我拎了起来,“何槿楦,这四个月里,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你要躲得远远的,躲到新疆西藏几千公里之外,那我佩服你。可你他妈的就躲在小小的澄州,算他们的怎么回事?你是在羞辱我、羞辱我的智商吗?”
他说万万没想到,我消失的几个月里,其实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