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终于动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息了一下。
他看着白伯,不,应该是白敬诚。白敬诚也看着他。没错,他们就是父子,他们也应该是父子。白敬诚和霍耀廷长得如此相像。同样的眼睛,同样的轮廓。
以前我就怀疑,现在我更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难怪白敬诚待霍耀廷这样好,却原来他是他的儿子!不管霍耀廷取得怎样的成功,可在白敬诚的眼里,他只是自己的孩子。
“我,我就是你的爸爸。”白敬诚哽咽,同时也很紧张。这样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在高压后的缓冲之下说了出来,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什么都不对,白敬诚是真的紧张。
他不知道霍耀廷会怎么回答。或者……他干脆就是拒绝呢?拒绝认自己呢?
果然,霍耀廷脸色苍白,他拉着我的手,什么都没和白敬诚说。他只是对着我:“槿楦,今天我们就回国。”
“等等……请等等……”白敬诚步履踉跄,他像一个祈求者一样,祈求霍耀廷留下。
我回了下头,同情地看着白伯。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多的事,我想霍耀廷得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好好捋一捋。
“白伯,他会回来的。”
白伯就对着我苦笑。陡然之间,我讶异地发现,白伯一下苍老了许多。他佝偻着背,神情憔悴,皮肤干皱,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头儿。
“你是一个好姑娘。”他喃喃,目光却是紧紧不离霍耀廷半点。
霍耀廷和我回到卧室,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我看着书柜上放的那本日记,想了想,我悄悄地拿下来,塞进了行李包中。白伯的这本日记里,一定有霍耀廷身世的全部秘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白伯,我拿走了日记本,你不会怪我吧。”我没有这本上了锁的日记本的密码。如果打不开,我就去找锁匠。但是我想试一试,我想用那张照片上的日期当作解锁的密码试一试。
当我和霍耀廷拿着行李,出现在白伯的院门前时,他知道一切都拦不住,而霍耀廷的行动也足以说明,他没有原谅他。
是的。换作是我,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恩人、忘年交,陡然之间变父亲,换作谁也接受不了。
“你们,这是真的要走了?”白伯拄着拐杖,神情悲怆。
我代霍耀廷说话。“走了。您多保重。”我对他鞠了一躬。
可是霍耀廷扔无视他。他只是催我快点。
“我会等着你们回来的。”
我和霍耀廷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夜幕中,我看着白伯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我告诉他,我将那本日记偷来了。
他不说话。
“还有你母亲的照片。”
他还是不说话。
“不开口,你就憋着吧!”我冲他嚷,夜风很大,一张口,我的嘴里立刻灌满了风,吹得嘴鼓鼓的。
车轮颠簸,他搂了我一下。
“何槿楦……早知道,我真他妈不该来!”
他面无表情,又说起了“他妈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