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饭桌上的气氛谈不上多么融洽,然而总算是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期间,裘父不时抬眼朝夫妻两人望去,满心的担忧溢于言表。虽有一肚子的不悦想要好好责问责问儿子,奈何白日里已答应了媳妇,此刻也不得不安奈下心思。
相对而坐的两人,由始至终都无交谈,裘靖的脑海里始终无法淡化方才在琴房里的影像。
相似的身影、熟悉的琴房熟悉的旋律。这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瞬间浮出水面,由此带来的震撼令他始终无法平静。
默默吃着饭的矜涵则在烦恼着一会该如何将自己的想法顺利的表达出来。他是否能接受自己所提出的相处方式……
咽下最后一口饭,端过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裘靖站起身“爸、我吃好了,去后屋看看‘牛奶’它们,你们慢用。”
点头朝两人示意了一下,便径直出了餐厅。
“阿靖,你……”
昨夜整晚未归,今日回来的又如此迟,此时竟然还摆出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裘父有些恼怒,正待张口唤住儿子,却被矜涵拦了下来。
“爸,让他去吧,没关系的。”
“你啊!心肠太软也不好,不是爸爸多事,有些话你这做妻子的该说还是要说的。”
牵起嘴角,矜涵点了点头,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她何尝不知道话不说不透的道理。
“爸,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放下碗筷,裘父失了胃口。
“唉……有分寸就好啊!爸爸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孩子,也希望你们夫妻俩能好好的过日子,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好了,我吃好先去休息了,你慢用吧。”
叹了口气,裘父拿过一旁的拐杖,步履蹒跚的朝书房走去。
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下矜涵一个人,捧着碗,看着满桌没怎么动的菜肴,胸口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轻轻将碗放回桌面,已然没了食欲。
回到三楼的房间,矜涵缓缓推开房门,有些惊讶的发现书房里的那张单人床不只何时竟然消失了,想来一定是裘父安排的。
摇了摇头,轻叹一记,转身回到卧室。心思流转间,突然觉得这单人床搬走了也未尝不好。
闲极无聊从抽屉里拿出那本视若珍宝的册子,习惯性的翻看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去。
在屋外实在是耗不下去了,裘靖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快被沈妈的火眼给洞穿了。无奈的转身朝立在落地窗边的沈妈挥挥手讨好的笑了笑,随后将‘牛奶’跟‘小钙片’关回了狗舍。
前脚刚迈进屋内,沈妈就瞪着一双眼睛,带着一脸的不赞同迎了上来“都几点了,还不回房,昨天一夜未归,今天还不早点给你媳妇赔罪道歉。晚上好好哄哄人家,要是还敢把她一人丢在屋里,沈妈就再也不理你这个臭小子了。”说罢直直将人朝楼梯推去。
“好了,好了!沈妈我这就回房,这就回房还不行吗?不早了,您老人家也去休息吧!”
对着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带给自己缺失的母爱的沈妈,裘靖从来舍不得端着冷脸的,如今被逼无奈的他只得在那严厉的监视下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书桌旁的空空如也令他立马明白那句‘赔罪道歉、哄哄人家的’的真实用意,轻扯嘴角叹息着摇了摇头。
刚将册子收回抽屉,便听的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矜涵转头望去,但见裘靖正好推门而入。他没有靠上前来,只是随意拖过门边的一把椅子坐了进去。
此时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似乎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卧室的灯光不是晕黄的暖色,那晃眼的白投射在屋内反倒晕出层层的孤凉之感。
“说吧!你所说合适的相处方式是什么?”
裘靖放松身体靠向椅背,两手交握置于胸前,他很期待这个自结婚以来就一直给予他惊讶的女人此时还会带来什么令他吃惊的内容。
将抽屉关好,矜涵咬了咬唇转过身抬眼直直的望进对方的眼底。“我认为,我们该试着过上正常的夫妻应该过得生活。”
“你是说?正常的夫妻生活?”
裘靖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望向左侧松软大床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佻,反问间夹带着些许恶质的断章取义。
“呃!不是的,你别误会,我……”
矜涵随着他眼神的方向一并落到身侧的大床上,瞬间就明白了他所暗指的意思,瓷白的小脸瞬间就如同染满胭脂一般。
“我的意思是平日的相处,难道你觉得这10多天来我们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吗?”
强忍着满脸的燥热,压下些微的怒意。矜涵尽量让自己顺畅的说出已经思考多日的话。
“嗯!是不太像。”
收起方才有些不妥的态度,裘靖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