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想驱逐脑中这个念头,可这念头却生了根似的在他脑里逐不出去。
他总是忍不住要去想,如果不是萧劲锋故意陷害我,那又还会有谁呢?
方云奇在床上躺下来,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这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门岗又送来中饭,对他道:“早上见你睡得太沉,便没打搅你,现在你就早饭中饭一块吃吧。”
方云奇道了谢,端起碗大吃起来,心想反正想了一夜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干脆该吃吃,该睡睡,管他什么事,等到了跟前再说。
吃完饭,本想练练拳,可屋里太窄,索性坐于地板上打坐运功,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云奇被铁门开启的声音惊动,霎然醒来,见禁闭室铁门已开,外面天色暗黑,而室内屋顶那盏枯黄的小灯泡已亮起,便知时间已到了晚上。
校长韩元备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方云奇道:“你练的这是什么功啊?我听门岗说,你已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方云奇忙站起身向校长敬礼,道:“不是什么功,普通的打坐而已,我从小在寺庙长大,这是基本功。”
韩元备哦了一声,道:“跟我来吧,南京的人到了。”
“到了,是谁呀?”方云奇有些紧张地问。
韩元备面无表情地道:“勿须多问,见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愿说,方云奇只得惴惴地跟着他出了禁闭室,来到校长办公室。
到了门口,韩元备却不进去,低声对方云奇道:“进去吧。”
方云奇推门进去,见一人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待看清此人面目,不禁又惊又喜,张口便欲喊出声来。
那人冲他做嘘声状,指了指门外。云奇会意,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就要流下泪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云奇的爹戴笠。
遭受平白之冤,突然遇到亲人,方云奇的感受可想而知,流泪自然是极为正常的举动。
戴笠却皱眉道:“怎么进学校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长进呢,遇上这么点小小的坎坷,便流下泪来。
“大丈夫处世,受人诬陷,遭人暗算,实乃题中应有之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思反击,却痛哭流涕,与匹夫之人何异!”
戴笠语言虽颇严厉,但神色却缓,方云奇知爹并未在心中过深地责怪自己,听了他的话,心中也顿生勇气和信心。
方云奇道:“不知是什么人与孩儿结下如此深仇大恨,看这架式是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
戴笠道:“事情发生后,你没好好想一想?”
方云奇便将在禁闭室梳理回想的情形向爹作了详细禀报。
戴笠听完,叹道:“看来送你来这里是非常正确的,按你现在的性格和认知可做不得特务工作,总把人往好处想,还被别人的表面言辞所迷惑。
“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未经专门训练所至。你必须在此好好学习和接受训练,毕业时我要来亲自考核,如果成绩不理想,看我如何罚你。”
方云奇道:“那按爹的意思,是萧劲锋故意陷害我了。”
戴笠道:“元备已给我讲了这件事的前后起末,十有八九是萧劲锋构陷于你,你再给我讲讲你和萧劲锋的情况。”
方云奇便将与萧劲锋的起因缘由,详详细细向戴笠说了。
戴笠道:“这不明摆着的么,那萧劲锋心中已认定是你们母子害死他的母亲,怎会再与你称兄道弟,定然是他故意用酒将你灌醉,然后裁赃于你。”
方云奇惊道:“啊,萧劲锋与我一起长大,虽小时老爱欺负我,但那不过是儿时顽劣而已,长大后早就抛诸脑后了。
“因我们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原本在学校里甚是相投,怎的就因为一个误会而对我下如此的狠手,这人也太过毒辣了!”
戴笠道:“世间象他这样毒辣,甚至比他更为阴险歹毒之人多得是,你以后会遇上不少的。”
方云奇悚然一惊,神情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