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晨听小巴说完此事的始末后,微微蹙眉,此事破绽重重疑点颇多。
这世家子弟去青楼听曲饮酒说来虽有些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总的来说旭儿年纪太小,爹会震怒也是情理之中,但爹怎么会手持军鞭亲自去捉人?这等事随便让个下人去便可,他亲自前去岂不让人看轻了这将军府。
风轻晨越想越不对劲,这眉头也越皱越深!
“小巴,你们去了那地方后,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之事?”追根究底,风轻晨还是认为这件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定别有内情!
小巴挠了挠头想了想,“没发生什么事……啊,我想起来了,在去那烟花楼时少爷撞着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极好看,被少爷撞着后跟少爷吵了几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离开前还扬言要报复来着,难道是她认出少爷的身份去跟老爷告状不成?”
听到这,风轻晨好像抓到了什么,却又没抓住,但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中有了个底。
过了一会儿,风轻晨派去大门处把风的君梦回来了,说是风将军与与风青旭已经回到府中,如今正在前堂,风轻晨与秦氏哪还顾得上什么过节不过节的,赶紧往前堂赶去,深怕去晚了风青旭那小身子板就遭罪了。
前堂,偏厅中。
年仅七岁的风青旭跪在地上,小小的身上满是累累伤痕,好好的衣服也裂开了好些口子,俊俏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双眼通红,倔强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低声啜泣,看得让人好不心疼。
“你这逆子,小小年纪就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今日不打死你老子愧对风家的列祖列宗!”
风啸身上还穿着一声朝服,显然是在下朝回府的路上得知风青旭的事,故而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那根军鞭怕也是随手从哪个属下手上拿过去的,此刻他正满脸怒容,咬牙切齿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风青旭,举鞭抽在他小小的身子上,风啸平日对这个嫡子也甚是喜爱,今日被怒火冲昏了头,竟是下了如此狠手,如今他正在气头上也没人敢上前劝阻。
风青旭瞧见他那高高举起的鞭子,浑身怕得颤抖,却咬紧了牙关闭上眼等着那一鞭落在自己身上,他年岁虽小,性子却极为执拗倔强,就是被打死也不愿开口承认他没做过的事。
“住手!”
老夫人被翡翠搀扶着过来,瞧见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风青旭,那个心疼啊,恨不得夺过军鞭抽他风啸两鞭。
“娘,你来做什么?”风啸高举的鞭子最终没落到风青旭身上,抬头看着突然阻止他的老夫人脸上露出些许不悦,当他顺着她心疼的目光看见背脊挺得笔直的风青旭时,心头的怒火瞬间熄了几分。
不愧是他风啸的儿子,就当这般挺直腰板不屈不饶!
老夫人心疼的看了眼不停啜泣的风青旭,责怪的说道,“这孩子还那么小,你怎能对他下此狠手?若是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老身就这么两个乖孙可舍不得让你这般虐待。”
“娘,你是不知道这逆子今日做了何等伤风败俗之事,若不尽早管教这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有违门风的事来,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风啸眉头一皱,他又何尝舍得打自己的孩儿,若非他今日所为险些闹出人命,还死活不愿认错他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不行!老身的孙儿都让你打成这幅模样,再打下去岂不被你打死了,旭儿年纪尚小做错事也是情有可原,日后好好教导便是!”老夫人护着风青旭,不管风啸怎么说就是不让他动着她的宝贝孙子,“旭儿,快些跟你爹认个错,认了错祖母就带你回房间休息,这孩子,被打疼了吧!”
“嘶——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爹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认……”七岁的风青旭也算有志气,没做过的事哪怕被打死也不承认,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倔强和固执。
“听听,听听,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娘,你且让开,让我打死这个逆子……”
风轻晨扶着秦氏来到前厅,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风轻晨眉头微皱,记忆中似乎并未出现这一幕,只是依稀记得弟弟挨过一次打,至于原因,她当时只顾跟风轻语玩在一起倒真没注意过,现在想想,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祖母,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高声一唤,风轻晨皱着眉走了进去,满脸迷茫。
“晨儿,快劝劝你爹,他要打死你弟弟……”老夫人眼看自己快要护不住自个儿的宝贝孙子,赶紧让风轻晨劝住风啸,无论如何这人真是不能打了,旭儿可是风家嫡子可千万不能打坏了。
“旭儿——”
秦氏晚风轻晨一步进屋,瞧见跪在地上的儿子,心跟针扎似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冲过去把风青旭抱在怀里不停的流泪,风青旭也不知是被秦氏抱疼了,还是怎样,母子两人倒是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晨儿见过爹!不知弟弟犯了何错,惹得爹如此动怒?”看见浑身伤痕的旭儿,让风轻晨想到前世被凌迟的翼儿,心中一阵揪痛,她怕自己会失控,扭开头不敢看他。
风啸冷哼一声,瞪了跪在地上的风青旭一眼,怒不可遏的说道,“这个逆子,年纪小小就上青楼喝花酒不算,竟然还调戏娘家妇女,如今尚且年幼就如此伤风败俗,日后还得了?与其让他日后毁我风家名声,不如让我现在打死他来得省事。”
风轻晨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旭儿才七岁,哪懂得这些歪门邪道,定是有人诱使,或……栽赃陷害!
“爹,弟弟自幼便懂事晨儿不相信弟弟会做出这等事,不知爹可否给晨儿点时间,让晨儿问弟弟几句话;若弟弟真做出这等事,爹在教训他也不迟,若是他没做过,这罚受得未免有些冤枉。”
风轻晨深知风啸的脾性,如今这府中除了老太太外恐怕就自己的话对他还有些用,不为别的,就自己那郡主身份他也会稍微斟酌几分,何况如今之事与他平日最为疼爱的儿子有关,她更是多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