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挑眉:“大人有所不知,那夜,在浮屠岭上,救下含山公主的,可是你们巫国的世——”
“是孤的意思。”巫王忽然开口,打断了明染。
这一次,不仅巫国群臣,连明染都愣在了原地。唯有西陵韶华的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巫王浑若无觉,徐徐道:“那夜,王后听闻公主受伤的消息,立刻派了身边的女官去接应,才将公主带到了风使处。”
然后,他眸沉如水,盯着明染:“风使要解释的,可是此事?”
自上殿便舌如莲花的明染第一次磕磕巴巴的应道:“没……没错。”
巫王叹道:“因为此事,让世子起了误会,是孤的不是。”
这话,却是对着西陵韶华说的。
西陵韶华散然笑着,忙道:“公主无恙便好,是韶华太过紧张了。”然后,他郑重道:“只是,韶华对公主,只有仰慕之情,并不曾做过挟持之事。公主留在风使驿馆,虽是王上之意,但公主手书,也因此失了公正性。请王上明鉴。”
明染哼道:“你的意思,是我诱导公主写出此书么?”
西陵韶华低声笑道:“大人不必激动。其实,你我在这里相互指责,并无意义。因为,我们所提供的证据,均无公正性可言。”
对于这一点,巫国的司刑官表示同意。
九辰在清华殿的后殿听了会儿,对一旁的碧城道:“你去把晏公叫来。”
碧城应了声“诺”,片刻后,晏婴果然从龙座后悄悄转进了后殿。
乍一看到席地坐在后殿里的少年,晏婴大惊,急得跺脚道:“我的小祖宗!你不好好养伤,跑这里做什么?”
九辰板着脸:“我自然是来替王上分忧的。”
晏婴顿时将心吊到了嗓子眼:“哎呦!这前边正闹着呢,殿下可别再添乱了。”
九辰不理会他的话:“你知道,父王为什么不开心么?”
晏婴刚要问为什么,忽觉不对,满是狐疑的盯着对面的少年:“殿下怎么知道王上不开心?”
九辰冷笑:“闹不出大动静,咱们王上自然不开心。”
晏婴神色凝重起来:“殿下有主意了?”
九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晏婴立刻变色,果断摇头道:“不行,这可是欺君之罪!”
九辰挑起嘴角:“这里到内廷诏狱,不过一刻的路程。晏公一句话,便可替主君分忧,是大功,何来罪过?”
晏婴仍是犹豫难决:“万一,王上提审时,他们不这么招,可怎么办?”
“招供之事,我可以保证。”九辰正色道:“我绝不会害晏公,更不会无故给自己惹麻烦,请晏公信我一次。”
晏婴急的团团转,依旧犹豫不决。
九辰嘲道:“世上怕死之人良多,并非只有晏公一个,不敢去就别去,何必纠结。”
晏婴果然停下,却沉沉叹道:“殿下不必拿话激我。老奴活到这把年纪,若真在乎名节二字,也不会做个半废之人。这一趟,是死是活,是功是祸,老奴都认了。”
晏婴离开后,九辰抚着阿蒙灰羽,轻声道:“去找阿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