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京城里如何生灵涂炭,且说宫里。
端郡王一迈步进去,就见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里三圈外三圈被宫里最厉害的侍卫拿着刀剑盾牌护卫的周全。中间列着弓箭手,箭在弦上,瞄准众人。
端郡王心底感慨,父皇啊父皇,我们亲生父子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父皇,知道您明个儿要禅位,儿臣先入宫准备。”端郡王淡淡开口,若是老爷子能在禅位诏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那么名正言顺,还有谁不服?
皇帝也淡淡开口:“终于忍不住了?不再装了?”
端郡王皱眉。
“朕有时在想,一个能在孩提时就能微笑着将尚在学步的弟弟推入湖中溺死还能看着他溺死后才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人,斯文高贵的表皮下究竟长了一副多么丑恶不堪的嘴脸?”
端郡王身子一僵,眼里有惶恐划过,原来父皇都知道?
“朕都知道。”皇帝淡淡嘲讽:“宫里没有什么能瞒过朕的眼睛,哪怕朕无法作为。不过,你端郡王幸好还有一副好皮囊遮掩,不然岂不是一无是处?”说着又转向徐太师:“徐家教出来的孽畜,不愧流着徐家肮脏的血。”
端郡王脸色青紫,徐太师也涨红了脑袋。
“父皇说的好,遥想当年父皇可是将所有的皇伯皇叔全杀了呢。”
皇帝点头:“是,朕全杀了他们。凡是与朕作对的,自然要斩草除根。”
端郡王恨得咬牙,老爷子那一辈的皇子全参与了夺嫡,老爷子毫不避讳没杀错。言下之意,他杀人就是坦荡荡,自己杀了就是刻薄阴险毒辣?哼,虽然那不知叫什么没排行的弟弟当时只是个幼儿,但他长大了不一样是个威胁?自己只是提前一步动手,省得牵连别人罢了。
“父皇说的对。轩辕晗你心狠手辣连蹒跚学步的婴儿都不放过,这天下岂能交到你的手里?别痴人说梦了。”
平王带着忠勇侯和部下也走了进来,满脸的不屑:“轩辕晗,你知道本王最看不上你什么吗?”
端郡王冷笑。
“明明满肚子男盗女娼。还装出一副傲然模样。我呸,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模样,连窑子里的姐儿都比你高尚的多。”
端郡王怒斥:“平王这话说的好,你自己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看别人也是如此——”
“得。别跟我说什么禅机。今日来此,彼此心知肚明。你还装个屁。这天下,我轩辕恪要了!”
座上的皇帝冷笑一声。
平王呵呵一笑:“父皇,您也知道今日之局您是逃不掉了。左右不过是儿臣还是这孽畜上位。总归不会是那个小崽子坐上那把椅子。”
皇帝冷冷道:“你就如此确定?”
平王大笑:“儿臣知道您手上有人,可惜,轩辕晗从东门入,儿臣从西门入,这一路上的折损也有八八九九,”平王抬了抬下巴:“眼前这些,就是您最后的人手了吧?”
皇帝沉默不语。
“哦。对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宁王。可是,”平王伸手指指端郡王:“这孽畜派了人跟着轩辕离出城,还大手笔的埋伏了众多高手,轩辕离回不来了。父皇,您的救兵进不了京了。”平王说这,弹了弹指甲:“哦,还有,儿臣知道轩辕离厉害。就在各个城门留了人专门招呼他。”
皇帝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端郡王被他一口一个孽畜喊得心头火气,见他做派冷冷道:“你一个阉人也妄想天下?娘们儿!”
平王心口被砍了一刀,人更阴沉几分,没有发火。邪邪道:“放心,我那好侄儿也会尝尝我这叔叔的苦楚,都是他老子欠的债,父债子偿!”
“你!”端郡王杀意涌现,这个杂碎,今日不能留了。
上面的皇帝忽然叹道:“你们一个个都能耐的紧。如果你们两家联手,还真没人能赢过,可惜你们翻脸成仇了…”
“钱家与徐家势不两立永不会通融。”说话的竟是忠勇侯,他两眼通红的直瞪着端郡王。
端郡王只觉得牙疼,不就是平王毁了命根子吗,又不是你儿子,更不是你,做什么这么…诡异,如果不是确定,我都要认定平王是你亲儿子了。
皇帝也牙疼,平王和忠勇侯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徐太师进来后第一次开了口:“等天亮了,你以为这世上还有钱家?”
忠勇侯冷笑:“本侯知道你个老东西派了兵去钱家,你以为本侯就没有丝毫防备?你还是担心你徐家还能不能存活于世吧。”
徐太师习惯性的捻了捻胡子尖:“那便天亮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