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握紧扶手,长长的指甲划着锦垫:“好个忠勇侯家,竟是将她叔叔一家早送得远远的,安排的妥当,这一家子才把她送了进来,这是一开始就做好了不要命的准备了。好手段!”
端王一惊,拿捏一个人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将她的全家都看起来,一个不好便是断香火的下场,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基本没人会背板主子。
可,若是香火传承秘密安排好并无后顾之忧,这一家子人又有必死之心的准备呢?
端王恨的咬牙,忠勇侯果然好手段,早多少年就开始布置了?这样的人,自己和母妃身边还有多少?
徐贵妃恶声道:“母妃让大富继续清查,看看到底还有多少老鼠?这一次,一定要一个不留的全杀个干净!”
徐贵妃是真生气,自己都没能成功将钱妃最倚重的人变成自己的暗线,那个粗鄙的女人竟然能做到?哼,果然是财大气粗!
端王问:“母妃,她有没有将咱们的事情往那边传?”
徐贵妃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应是没有。想来钱妃也是怕这贱人一有动作会引起怀疑,这些年竟一直让她按兵不动,只等给咱们最有力一击,呵呵,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啊。为了取信于母妃,这贱人不但从不和钱妃那边联系,还出了不少好主意对付钱妃,还真的让钱妃吃了几次瘪。”徐贵妃脸色阴沉了几分:“所以母妃才这么信任她,看重她,越来越倚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也从来没让大富调查过她,母妃还是太心善了。竟没想到,最信任最倚重的人,才是最能置我于死地的人!”
端王一震。莫名的,徐贵妃最后一句话在他脑子里激荡。
最信任最倚重的人,才是最能置我于死地的人!
端王心里迅速思索,自己信任倚重的人。会不会也存了危险心思呢?
“母妃,有没有问出,她知不知道别的暗线的消息?”
徐贵妃又是恨毒又是无奈:“她什么也不知道,从来也不跟钱妃的人联系,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端王心道可惜。
“那大富公公这次查出她来。还真是侥幸。”
“幸亏大富查出来了,不然,你父皇正要查那小混蛋受伤的内情,万一她从中作梗,皇儿你岂不真要去皇陵…”
徐贵妃说着,又想起皇帝的冷酷绝情,眼泪掉了下来。
“母妃,您怎么还当真了。父皇只是心里气得狠了,正在气头上,才说这么一句。哪有被罚去守皇陵的皇子。而且,儿子如今政事办得好,在前朝很得了父皇的赞呢。您放宽心,不要担忧了。”
端王可不敢将自己和徐太师的猜测告诉徐贵妃,万一母妃一个冲动,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或被别人钻了空子都不好。
徐贵妃想想也觉得皇上怎么可能将自己唯一“完整且完好”的儿子赶出去,遂稍稍放了心。
“母妃能不为你担忧吗?喊你来,就是告诉你她钱家有多能耐,你回去也把身边的人都仔细清一清。”
端王点头。
徐贵妃又嘱咐:“尤其你媳妇儿身边守好了。昨天钱妃那疯婆子的模样你也见着了。她认定是你害了平王,没法对母妃做什么,也没法对付你,就怕她丧心病狂的朝你府里下手。你媳妇现如今身子危险。也没精力看顾好府里,你就多操心些。”
端王心里一凛,也觉得徐贵妃说的有道理。
徐贵妃嘱咐了些,才对着地上恨恨道:“这贱婢想咬舌自尽,被大富拦着了,但也伤了舌头。活不了多少会儿了,可惜,不能拉到你父皇跟前去对质。”
端王淡淡道:“就算抬了去也没什么用,父皇不会动钱妃的。”
一句话说的徐贵妃又红了眼。
端王忙道:“母妃,您想想,平王落到这个下场,钱妃和忠勇侯的指望就没了,父皇心里总归是怜惜他们些的。儿子听说,平王如今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一个不顺便要往死里折磨人,谁看得惯去。等他自己作把父皇的怜惜情分作没了,他们母子就再折腾不起来了。在这之前,母妃还请多忍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