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尴尬的开口,“那群王八羔子,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少女转脸看了看他,似乎对于他问的这个问题有些讶异。
他以为她没有听懂,咳了一声之后抱着她,将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闷声闷气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尴尬,“那群王八羔子劫财又劫色,清儿这样好看的容颜……”他沉默的一会儿将俊脸抬起,微微不安的看着少女。
她的双眸平静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不出半点情绪。
少年的心里涌起了极大的不安,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凝视着素雅清贵的少女,“将袖子拉上来给我看看你的手腕好不好?”
少女颇为迷惑的看着他,“做什么?”虽然迷惑却还是将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没有回答,低头将洁白的衣袖往上拉了拉,纤纤细腕肤如凝脂干干净净的。
他沉着脸飞快的将少女另一只手的袖子往上拉开,入眼的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肤如凝脂,细细的青色血管肉眼可见。
“他们竟然敢……”他猛然站起身,一张俊美的脸刹那间便得阴沉无比,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愤怒,声音是咬牙切齿的嗜血。
她用左手拉住他的手掌,声音清清淡淡的,“阿释。”
蓝千宸反身紧紧的抱住她,眼睛红得像是要杀人,“对不起。”
蓝清儿微微一怔。
片刻后眉目间出现了一丝痛苦她却没有在意,他抱得太紧了,右肩上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疼痛。
“清儿,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了。”
蓝清儿好像明白了什么,静静的说道:“阿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蓝千宸放开她,既心疼又愧疚的看着她的眉眼,“他们说女子的手腕上会有一颗红色的朱砂,那颗朱砂代表着女子的清白,若是朱砂没了,就代表着……不是完璧的身体。”
蓝清儿坐在秋千上别过脸淡然的声音里有几分异样,“女子手腕上的朱砂,叫守宫砂,只是守宫砂并非天生,乃是由特殊的药物制成。”
蓝千宸愣了愣,然后终于忍不住笑了,笑自己,也笑那个清贵的女子会故作淡然的说出这些话。
他现在完全明白了,守宫砂并非天生,用药物制成后点在女子的手腕上的确可以代表清白,若是朱砂消失则能代表已非完璧之身,但以守宫砂判断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的前提却是手腕上有没有点上一颗红色的朱砂。
蓝清儿的手腕上从来就没有点过守宫砂,根本不能以守宫砂的有无来判断她是否是完璧之身。
他知道,那群人的确连她的衣角也没碰到过。
他笑得这样开心,让她苍白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这些事情,我本不该告诉你……”
他轻轻的抱住她,温柔的打断她的话,“清儿,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顿了一顿他仿佛劫后余生的道:“幸好我理解错了,要不然……”要不然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她好好的就够了。
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她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回到将军府了,不知是漂泊流浪命殒他乡,还是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终归是,不会见这些人了。
她睁开眼睛,却依旧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道:“我的武功,算起来是小时候偷学的,爹教你武功的时候并没有避讳我在场,那些关于武功的书册我也都看了,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为什么要偷偷的记在心里,”他皱眉,有些不悦:“你要是想学,直接让老头子教不就是了。”
“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好,我这样的身体本就不适合习武,若是习武,爹娘会很担心。”顿了片刻又道:“自己偷学毕竟不如有人手把手的教,我到江南后,师傅就亲自教我了。”
“为什么,要学武功呢?”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心疼。
她想了想,缓缓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出去玩,后来你受了严重的伤。”
他凝眉想了想道:“记得。”
那时他才九岁,偷偷拉着她溜出去玩,没有带一个下人也没有带侍卫,后来遇到比自己大几岁的几个朝廷重臣的公子,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那时他才学了两年的武功,自然不是好几个人的对手。对方拳打脚踢没有丝毫的手软,他将她护在身下,任凭那些疼痛落在自己的身上,等到将军府的下人出来找到他们的时候,他已经昏死过去,她的身上也挨了好几脚,后来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不想看到身边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她神色清雅,缓缓道:“至少,学会保护自己,不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
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显出无尽的柔美和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