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下巴朝旁边一扬,漫不经心的语气:“他呢?”
蓝千宸迟疑片刻,淡声道:“冥天。”
“哦?”刺客垂着头:“姓冥,第一次听见这个姓。”
冥天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似的。
蓝千宸挑了张长凳坐下,一脚踩在长凳上:“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
铁链轻轻的响了响,颇为玩味的语调:“怎么?”
“听说,你还有一个受了箭伤的同伴?”
刺客脸色如常:“你们即便抓住了他,他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
少年慵懒的站起身极度自信:“这可未必。”
修长的腿跨出了牢房,自信的语气却仍荡在众人的耳里:“要人说实话,可未必就只有用刑这一种方法。”
刺客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牢房里只剩下玄衣少年、刺客、牢头。
“好好看着他,”少年的声音清冷若湖水,迟疑了片刻后淡淡道:“不许对他动用私刑。”
少年冰冷的气息让牢头有些害怕,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应道:“是,奴才不敢。”
冥天点点头,转脸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刺客,举步离开。
“喂。”男人叫住了他。
冥天转身,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男人笑了笑。
浑身是血的带着笑容的男人,看着很是狼狈:“这间天牢有霉味,有一只跳蚤在我的后颈上。”
牢头厌恶鄙视的看着男人,这间牢房已经很好了,哪有什么霉味,要不是他是刺杀皇上的死刑犯,也不可能一个人一间牢房。
男人披头散发遮住了他刚毅深廓的脸,旁边的牢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男人看着玄衣冷漠少年的眼睛,分明含笑。
冥天不动声色的皱眉,他的笑,是什么意思?
默然走向男人,站在男人的身边微微向前俯身看去,男人健康黄色皮肤的后颈,哪有什么跳蚤。
男人不经意间的转头,嘴唇在少年的耳朵边微微动了动,细小的声音似乎没有呼吸声。
少年却是浑身一怔,转头满眼震惊的盯着男人,男人的眼漆黑明亮,却布满了真诚。
少年的眼眸里闪过不可置信,但一瞬间便消逝了。
男人的唇角,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