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多少显得有点尴尬。这些客人也都是吃过见过的,讲实话,这些菜肴真的很一般,就是借着山珍野味的幌子,实际上呢,基本相当于挂羊头卖狗肉。
尤其是黑瞎子屯这些人,平日里在家都吃得惯惯的,这冷不丁的换换口味,才知道差距是多么巨大。
“原来,咱们平时在屯子里吃的喝的那些都是好东西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包村长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就他这一句话,却给黄淑良造成了成吨的伤害,连掀桌子的心思都有了:我还就不信了,镇不住你们这群土包子!
于是挥挥手:“咱们换换口味,我们天下山庄,还专门在丁家沟设有一个私人酒坊,采用纯手工的工艺,酿造白酒和果酒,今天正好品鉴一番。”
这一下,大伙都来了兴致,毕竟这年头,想喝点好酒可不容易。用老百姓的话来说:人家酒厂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冒烟儿,然后呢,天天往外拉酒卖。
很快,服务员就抬上来青花瓷的酒坛子,打开之后,酒香四溢,香气诱人。
魏胖子也是个酒鬼:“这等好酒,必须用大碗喝才过瘾。服务员,上大碗!”
很快,桌上就摆了一溜大碗,酒液从坛子里倒出来之后,颜色稍稍有些泛黄,不过十分清冽。晃晃碗,酒液就在碗边儿挂了一圈,然后,才慢慢的流回碗里。
“这酒好啊,都挂杯了!”魏胖子先端起一碗,直接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抹抹嘴角,“这样才够豪气,咱们在山庄里,也尝尝当山大王的感觉!”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田小胖尝了一口,也咂咂嘴,感觉确实不错,于是连干三大碗:“刚才吃得有点咸了,解解渴,解解渴。”
有用白酒解渴啊吗?那些人都像瞧怪物似的瞧着他:这大碗,一碗就是半斤多,三碗就二斤多酒下去了啊!
“小胖子,海量啊,本来俺还想跟你好好喝喝,现在俺改主意了,你自个随意喝吧。”魏胖子也被震住了,他拢共也就二斤的酒量,比不了啊。
黑瞎子屯的人也觉得很有面子,包村长拍拍田小胖的肩膀:“小胖儿来俺们屯子一年多,反正是没见他喝多过。目前,最多的一次是喝了十斤高度白酒,连厕所都没上。”
所有人脸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不服不行啊,简直就是人形大酒桶!
正夸着呢,就看到田小胖晃晃悠悠站起来,直奔酒坛子而去,嘴里还念叨着:“好酒啊好酒——俺直接用坛子喝才痛快。想当年,武二郎喝了十八大碗,去景阳冈打虎,俺今天也喝十八坛,喝完也去上山打老鼠——打老虎——”
大伙都哈哈乐,以为他故意逗闷子呢。还是萨日根瞧出来不大对劲:小胖兄弟舌头都有点大了,脚步也有点踉跄,难道是喝多了?
不可能啊,在俺家喝过好几斤闷倒驴都没啥事呢?
正琢磨着呢,就见田小胖身子一栽,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倒下的时候,双手还乱胡撸,直接把桌上的碗筷弄到地上不老少,弄得一片狼藉。
这是喝多了啊——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小胖子,也太不禁夸了?
黄淑良则心中暗爽:田小胖越是丢人现眼,他才越解气呢。
不过嘴上却说:“田书记不胜酒力,快扶到房间休息休息。”
却见萨日根猛的站起来:“不对,这酒有问题!”
他深知田小胖的酒量,这点酒,也就相当于簌簌口,怎么可能醉倒呢,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同席的于东方也站起来:“酒怎么能有问题,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天下山庄的名声,不是谁都可以玷污的!”
“俺好像也觉得有点头晕。”魏胖子双手抱头,使劲晃晃脑袋。除了田小胖之外,刚才就他喝得最多,一碗见底了,别人都是浅尝辄止。
也不知道是从众心理还是咋地,大伙也都忽然觉得身上有点不大舒服,心里不免产生疑问:难道这酒真有问题?
“黄董啊,这酒,还是化验一下的好。”魏胖子觉得脑仁越来越疼,就连双眼,都有点模糊。
他喝了一碗就这样,想想田小胖连干三碗,还是赶紧送医院抢救的好。
说出这个想法之后,黄淑良却不答应。这要是真把人送医院,不管结果如何,天下山庄的牌子算是彻底砸了。这种蠢事,他怎么会同意呢?
可是,看着田小胖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人事不省,黑瞎子屯那些人可都急眼了,包大明白抄起田小胖的手腕子:“哎呀妈呀,不好涅,都没脉涅!小胖啊,你醒醒涅!”
包村长将他的手爪子扒拉到一边:你摸手背能摸到脉才怪呢?
正在慌乱之际,只见小猴子和小囡囡他们几个过来了。小孩子吃饭快,吃完之后想去外边玩儿,就进来告诉干爹一声。结果发现,干爹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呢。
“干爹,你这是咋滴啦?”小囡囡带着哭音,摇晃田小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