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昨夜死在宫中的那几人相比,紫鸢的死状也不好看,眼睛跟嘴都张得极大,仿佛死不瞑目。
前面那几人他都没有去管,但是身后现在还站着宝意,要是让她看到紫鸢这样,说不定又会吓到她。
欧阳昭明想着,在收起那只蛊虫以后,又再次伸出手来,替这个死去的钉子把眼睛跟嘴都合上了。
“好了。”宝意跟谢易行听他说,“你们俩可以睁开眼睛了。”
谢易行睁开了因为不忍而闭上的双眼,看着躺在面前除了脸上还带着七孔流血的痕迹之外,神情已经恢复死者的平静,不再像刚才一样扭曲狰狞的紫鸢。
而宝意也从亭外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紫鸢的尸首。
她想起刚刚听见紫鸢的惨叫跟求饶,在数息之前,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欧阳昭明杀人,但是他这一次杀人的手法比起在灵山寺那一次来,更让人感到背脊发冷。
不过,宝意已经知道他不是胡乱杀人,也不同他宣称的那样,以杀人为乐。
上一次他杀的是东狄人,这一次也是。
宝意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东狄人,然后才收回了目光。
至此,东狄这安插在大周心脏的七枚长钉都被全部拔除了。
欧阳昭明摘下了手上的手套。
谢易行开口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在这里引诱埋伏在宁王府的最后一枚长钉,引出的居然是紫鸢,谢易行看着她的尸身,皱起了眉,“这不是旁人,是我母亲身边的大丫鬟。”
如果是旁人,要遮掩的话还轻松一些,但是紫鸢是宁王妃的左臂右膀,她一旦失了踪,宁王妃肯定会注意到,继而整个宁王府也会知道。
宝意在旁站着,也有几分默然。
无论她是还在柔嘉院中,又或者是拿回了郡主之位,都跟紫鸢有过交往。
她说道:“这件事不能让母亲知道。”
宁王妃本就有头疾,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宝意的玉雕放在她身旁,还没有将她的身体完全调理好,现在若她知道自己身边埋伏了东狄的暗桩,虽然紫鸢刚刚说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但这就如同宁王妃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一样,一受刺激,她肯定又会再病倒。
而且这样拔除钉子的事,他们也不能让人知道。
宁王妃很不擅长掩饰,她要是知道了,很容易就被外人看出端倪。
宝意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欧阳昭明,希望他能够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或者后备计划。
谢易行也是如此。
毕竟今日执意要来拔除掉这根钉子的人就是他,现在人死了留下了漏洞,自然也要他来补。
在他们兄妹的注视下,欧阳昭明思索了片刻,从怀中再次取出了一只药瓶。
宝意身上带着这些小瓶子都是装的灵泉,但欧阳昭明身上带着这些,里面装的东西就用途各异。
兄妹二人想着他这拿出的又是什么,就见到他从其中倒出了一层胶状的物质,正正地倾倒在紫鸢的脸上。
等了片刻,等到这层胶状物质干透了,欧阳昭明就伸手,从紫鸢的脸上把它揭了下来。
宝意跟谢易行看见到他揭下来的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欧阳昭明站起了身,对着两人说道:“既然她领了那么多职务,失踪了不好说,那就找个人来先扮着她吧。”
那反过来追踪月重阙的办法再过两日就能有结果,要让人顶替紫鸢也不过就是两天的事情。
宝意见他拿着人皮面具朝着自己挑了挑眉,顿时心里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