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在颖昌府停留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在金氏收下云夫人准备的厚礼,许淙接过云知府给的又一长串书单之后,再度启程了。
马车上,许淙翻着两份名单,有些郁闷。
“爹,老师今天又给了我一份书单。”原本快要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给过一份的了,但今天辞行的时候,云知府又给了一份。
整整两份!
而且每一本都要写读后感!
现在那些书正整齐地摆放在箱子里,由青木亲自看守着呢,而且云知府还说有些书他这里没有,让他去了京城后到云府去借。要借的书因为是孤本,所以还得抄好之后还回去,那么大的工作量,许淙想想就要眼前一黑。
不过相对于许淙的郁闷,许明成倒是开心得很,“你老师后来给你写的这一份,是云家珍藏的孤本,旁人想看都看不到。”
“云氏子弟能每代都有人考中进士,家族兴旺百年,和这些藏书是分不开的,这便是底蕴。不然为父为何想让你拜你云伯父为师?”
这个道理许淙自然是懂的。
他就是感慨一下。
不过提起这个,许淙又好奇起来,“爹,你当年读书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啊?”
他好像没听许明成提起过他的读书时期,就听王老夫人说他童生考了第几、秀才考了第几、举人还有进士考了第几。但在哪里读的书,除了一个村塾之外好像就没有了。
要知道一个人的学识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认字或许能够通过偷师学会,但想要考中举人、考中进士,没有人教导那是万万不能的。就比如现在已经回勉县考举人的孙秀才,他之前就是因为考中秀才之后,得不到好的老师教导,所以蹉跎了很多年。
那渣爹是怎么考中举人的呢?
许淙突然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去了一个书院,不过那个书院不太好,为父就没跟你提起。”许明成显然不欲在此事多言,岔开话题,“此次北行,还要半个月的时间,让为父看看一个月过去,你有没有长进。”
许淙:“……”
下辈子投胎可以选的话,他要换个每次都能把话说完的爹!
在许淙聚精会神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们一家快要到了并且许淙考中了小元的消息,也随着信件传到了京城金家,以及一些交好的人家耳里。
这一日,金侍郎回去之后就有些志得意满,他来到了正院,对金夫人道:“慧娘和明成下月初就要到了,还有我那中了小元的外孙淙哥儿。你让人收拾出一间客院,等人来了就安排他们住下吧。”
说完后他想了想,“毕竟有女婿在,而且淙哥儿也不小了,所以你给他们一家安排单独的院子。唔,我看梧桐院就不错,不但名字好听,地方也宽敞,而且梧桐院旁边还有一个角门,他们想要派人出门办些什么事也方便些。”
“你先让人打扫出来,再布置得妥当些。”
金夫人邹氏年约五旬,是一个有着一张刻板脸的老妇人,她听到金侍郎的话后,眉头深深皱起,“老爷,梧桐院是要安排给我那娘家侄儿的,他上回来赶考,住的就是梧桐院,同样是下月到,他们一家住习惯了的院子怎好再安排给别人?”
“慧娘他们就住松柏院吧,那儿清净。”
金侍郎同样皱起眉头,“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娘家侄儿?”
“瞧瞧他上回来的时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整日书也不念,就会四处钻营,若不是他是你娘家侄儿,还是我二女婿,我早就把他赶出门去了!”
“这都多少年了,连个进士都考不上!”
金侍郎越说越生气,还拿两个女婿对比,“你再看看明成,今年不过十七八岁,但已在恭州立下了大功,眼看着就要一举越过四品这个门槛了,假以时日,怕是都能追上我。”
“哼,就这么定了!”
“就让慧娘他们一家住梧桐院,盈娘一家就住松柏院,你不是说松柏院清净吗?清净的院子就最适合读书了!”
金侍郎甩袖就走,“等人来了,就让他安安分分读书。”
邹氏气结,等人一走就捂着胸口。
“好啊,这姓许的一家,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就不让我安生。如今人还没到呢,就让老爷冲我发脾气了,真是好得很!”
身边的嬷嬷、丫鬟们连忙安慰,“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
过了好一阵,邹氏才缓过神来,她咬着牙道:“去,给二姑爷和盈娘写一封信,让他们不忙着启程,不然来得早了反而要去住松柏院。”
“如此哪里还有脸了?”
“就连我也要带累得被人看笑话!”
丫鬟们连忙忙碌起来,“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