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残忍了一点,但是,她怕儿子做孝子。
万一儿子跑到外头去请高明大夫回来治好了这个混账男人怎么办?
今日之后,他就瘫着吧。
正如陈夫人所言,陈老爷即便有万分不甘,也只能让家里的管事教导儿子。
不交给儿子,难道便宜陈启安么?
第二天一大早,陈夫人出面,叫来了家里所有得力的管事到春姨娘的院子里。
关于陈老爷是在女人身上抽筋厥过去就再也好不了的事,陈夫人没打算隐瞒。
即便有些丢脸,但最丢人的是陈老爷。她恨毒了这个男人,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如今却还得让他活着……绝不能让他好好活,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事情在城内传开,众人都没想到陈老爷会这么荒唐。
流言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受人控制。陈夫人也没想到,老爷得了马上风,居然还能牵连了儿子的名声……外头的那些人都说,陈家父子很会玩。
还有人煞有介事地说害陈老爷发病的不是女子,而是男人。
陈夫人派人澄清,但收效甚微。
管事们到了陈老爷面前,看到这样的东家,也只能听话地教导少东家。
然后,陈和玉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上吐下泻肚子痛。
人没有多难受,就是没精神,并且,最多两刻钟就要跑一趟茅房,不然就得拉裤子里。
陈夫人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喝几副药就好。
但是陈和玉并没有好转,三天过去,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还是照样又吐又拉。
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不能耽搁,一连四五天没人主事,好些客商都跑了。陈夫人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她这些年积攒的钱财,都是得力之人从账本上扣下来的,她连账本都不怎么看得懂。此时她再慌张,也是有心无力。
就在这个时候,陈启安站了出来。
距离他成亲已经有近一个月,他的身子看见了不少,再不像原来一样起不来身,走几步就喘。如今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的,但看着更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白,而不是病态的白。
他手段凌厉,又会说话,很快就将已经跑到别家订货的客商劝了回来。并且,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带着夫人。
出身乡下的夫人不会做生意,但学算账很快,短短不过四五天,已经能独自算账本了。
关于柳蔓儿学东西这么快,众人惊讶过后很快就接受了。很明显的道理呀,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会看中普通姑?
叔侄二人都喜欢这个出身普通的姑娘,一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聪明一些……很正常。
不聪明才不正常。
陈夫人眼瞅着底下的管事都服了小叔子,心里暗暗着急。眼看着儿子四五天了还在拉肚子,病情不见好转,人还越来越瘦,她越想越慌,一连换了几个大夫。
更让她慌张的是,有大夫说陈和玉得的是疟疾。
那可是会传染的!
并且一天过后,陈和玉院子里又有两个人开始又拉又吐。
陈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她都不敢去探望儿子了。
这会儿他已经不是指望儿子赶紧好起来接手生意,而是希望儿子不要得疟疾。
得了疟疾,命都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生意?
短短几日里,陈夫人瘦脱了相。她整宿整宿睡不着,在又哭了一夜后,加上身边的丫鬟劝说,她终于下定决心将儿子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养病。
这个决定很不好做,把儿子送走,就等于她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一想到儿子会死,陈夫人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唯一的儿子出了事,以后这陈府多半只能落到陈启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