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德也这么想。
他工钱和溪平应该差不多,但他是铺子里的账房,走出去有头有脸,换一个地方同样能拿这么多的工钱。溪平不一样,他是老太爷身边的得力之人,但也只有老太爷喜欢他。
虽说除了工钱之外还有赏钱,可赚得再多,他也只是下人啊!还有,这主子的心情就跟天一样,说变就变,就像廖家夫妻,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主子说翻脸就翻脸,一顿板子挨了,还被赶出了门。
众人嘴上没说,私底下看笑话的不少。尤其廖家夫妻以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惹得好多人心中不满……正如母亲所言,一个下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她就是喜欢溪平啊。”
梁母:“……”
“她绝对会后悔。”
梁小德赞同这话:“可定亲后再后悔,我……我也不想要她了,我喜欢了她两年,她却这样对我。娘,放出消息帮我一议亲吧,她让我难受,我也要让她难受。”
梁母眼睛一亮,她觉得招儿不错,但几次主动上门,李莲花的脸色都不好,她也不想热脸贴人冷屁股,儿子改主意了正好。她得重新挑一个听话孝顺儿媳妇。
招儿以前看着还行,但这一此,李莲花冲着廖家人拿刀,又泼辣地把全家人赶出去。若是招儿有样学样,她可受不住。
溪平从老太爷那里告了假,兴致勃勃的请了媒人准备礼物上门提亲。
两家早有约定,楚云梨当天就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情传开后,紧接着就传出梁小德要议亲的消息。
可惜,这消息就跟水珠入了水井一般,半天后就一点都寻不到了。
关于廖招儿定亲,众人都觉得定得不错,虽说溪平是下人,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从廖家夫妻有自己的院子,家里也挺富裕,却还是要赖在主子身边伺候就看得出。有富裕的东家做靠山,走出去也得人尊重。
城里的人找活干,到处都找不到,但只要求到廖家夫妻面前,绝对不会空手而归,区别只是累与不累,工钱多寡而已。
廖家人听说招儿定了亲,下意识就想反对。可惜,廖家夫妻下不来床,即便勉强能走路,也不可能跑出门与母女几人争执。张芸儿是不愿意上门找茬,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儿子占不到几个姐姐的便宜,那几个姑娘嫁给谁都与她无关。
值得一提的是,廖根宝最近过得很不自在,原先他问父亲要银子,随时都能拿到。但是,最近很不顺利,即便是给,也给不了多少。
他才听说了父亲跑到暗娼那里过夜的事……常年在外头混迹的孩子,自然早就听说了类似的事。不过,他从有记忆起,就听家里的长辈耳提面命强调不许去那种地方,容易染病,还容易被人骗,很容易遇上危险。
无论小伙伴儿怎么劝,他都死活不去。
但是最近才知道,原来父亲也经常去。
本来他就意动,只是被家里人吓得不敢去,为此还没少被认识的那些小伙伴笑话,如今得知连父亲都去,那再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打算去“开开荤”,于是跑去问父亲要银子。
廖俊伟浑身是伤,周家追着要钱,丢掉的银子没有着落,一家几口人全部趴在床上,等于是坐吃山空。银子丢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一点散碎,这些还得留着买药。
“你就留在家里,帮你娘干点活,别想着天天往外跑。”
廖根宝张口就来:“我早就几天之前就跟人约好了的今天去酒楼吃饭,人家都请过我了,我要是不回请,以后还怎么混?”
廖俊伟知道儿子在外头认识了一些小伙伴,那些孩子家中长辈大多数都是跟廖家人身份差不多。
如今廖家落魄了,那些孩子家中可没有,儿子和他们来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关系好了,让那些人帮忙找份活计会很容易。
于是,廖俊伟取了一两银子。
“我们家里出事了,回请可以,但没必要去太大的酒楼,你跟他们就在附近找个小点的地方聚一聚……这些银子也差不多了。”
廖根宝满脸不高兴:“太少了,能迟什么呀?”
廖俊伟板起脸,教导孩子:“真正的兄弟,不会在乎对方身份上的变化,反而对方遇上困难的时候会伸手拉一把。你就说去小地方,如果他们不去,那也没必要再来往了。”
“东扯西扯,说白了就是不想给银子。”廖根宝抓起了那一两,转身就跑,“守财奴,以后你就跟你的银子过吧。”
话音落下,人已经跑到了院子之外。
张芸儿心情极差,却又有周家的人来追债,临走前已经放下话,明天就会来收房子。到时还没搬走,别怪他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