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知了不甘寂寞的鸣叫,交杂着些许不知名的昆虫,茅屋外仿佛开启了一场奇妙的演唱会。
忽地拂来一阵凉风,吹散了几分夏季特有的燥热。
室内,一片寂静,仅有床头的时钟,嗒嗒嗒的转动着。
到某一时刻。
随着咯吱一声,外面的大厅又传来熟悉的开门声。
接着是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砰的一下,远远的只听见卧室的门关闭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李路,透过夜光时钟,看着时间,刚好三点整。
犹豫了许久,抱着熟悉的铜钱剑,李路咬了咬牙,刚撑起身子,准备去找“邻居”问问情况。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他使劲往下压了回去。
李路眼睛睁的大大的,心脏又开始有节奏的蹦跶个不停。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卧槽,这他娘的什么情况,他床边啥时候冒出个人来?
不对,这是人吗?
闭着嘴,逼着自己咽下嗓子里快要冒出的尖叫。李路握紧了铜钱剑,突然的朝床边挥去。
那只手轻轻的握住剑,没好气的说道,“李路,你茅山捉鬼玩疯了?拿着把铜钱剑,就当自己是捉鬼人了?”
听着那熟悉的嗓子,李路梗了梗,心里涩涩的。从梦里看见何不严死后,他就一直没有缓过来。
在醒后,也一直没看见何不严,正想着何不严是不是被悄悄弄死,准备去问情况的时候,这人突然又冒了出来。
李路扯着嗓子,压下诸多情绪,随意的问道,“你去哪了?居然不来看兄弟?不就说了你何秒男,你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床边的何不严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他的话,声音低沉的说道,“李路,记好,明天立马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怎么了?”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得,天一亮,立马回去。我在村外的槐树下,给你准备了一辆车。到时候你直接开车回去。”
“那我去哪?”
“随便去哪,别在郊区,荒山野岭就行。”
“我一个人吗?”
“你一个人。”
“可我没驾照,也不会开车啊。”
“……”何不严这次沉默更久了。“毕业这么久,你驾照都不考一个?”
“又买不起车,考那干啥。”
“……”何不严这次无语了,这智障!
“你送我不就行了吗?”
何不严没说话,他现在可能送不了。
李路一直没等着他回话,脑袋里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想起梦里他被刺穿心脏时,那双眼睛。心一揪,“何不严,你不会真出事了吧?”
“明天,我带上刘九根,我和他送你回城。”何不严没回他,语气认真的再次叮嘱,“天一亮,必须立刻马上离开,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停下来,记好,绝对不可以停下来。”
“好。”李路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想到梦里那个嘤嘤怪,又咽了下去,问的太多,那个鬼东西又跑出来把何不严弄死了,那咋办。
“你什么时候跑我房间来的。”
“我一直都在。”
“!”李路震惊了,这什么意思?
何不严没解释,只是慢慢坐在床边,望着窗边,等天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动物的演唱会已经停止,屋内屋外一片寂静,仅有时钟的滴答持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