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颜喘着粗气从睡梦中醒来。
她拍拍急促起伏着的胸口,半晌,才缓缓拭去额角的汗渍。
又是这个梦……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绝望是那样的真切,哪怕是隔着两辈子,每一回想起来,她都像是被凌迟多一回那般。
她知道这并不是梦,而是上辈子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只是,这几年她已经不再想着上辈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便连这样的梦也鲜少再作,为何今日好好的竟会再度出现这种梦境。
她的盈儿这辈子活得好好的,很快便会与深深喜欢着她的蕴福订下亲事。她虽然仍旧有些娇蛮,但是已经不再像上辈子那般冲动易怒。
甚至,这辈子的她已经成长到足以承担起一府主母的职责。她的出色,连宫中的瑞贵妃也不得不承认。
小腹处突然被人踢了一记,她吃痛地微微皱了皱眉,也回过神来。
侧过身去,见小儿子睡成一个大字,一边脚正搭在她的小腹处。
她无奈地伸出手去,将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最里边的小家伙抱了出来,借着月光望着睡得香甜的小脸,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了亲。
这个上辈子没有的孩子,已经彻底抚平那些伤痛,他的出生,便代表着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活在了当下。
想明白这一层,她轻吁口气,缓缓地阖上眼眸,放任自己再度睡过去。
“太夫人,您放开手吧,四姑娘她已经去了……”
“滚,滚,你们统统给我滚!我的盈儿还好好的,不准你们咒她!!滚!!!”
“太夫人您别这样,四姑娘若是还在,必不会忍心看到您这般模样的!”
……
第二晚照旧从噩梦中惊醒时,沈昕颜心中便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明明都许久不曾再梦到前世事了,为何最近却连续两个夜里梦到同一件事。
这实在是……
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晚她便一直无法再度入睡。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盈儿表妹若不是为了替我出气,如何会被那畜生害了性命!”
“太夫人,慧姑娘她……悬梁自尽了!”
……
沈昕颜陡然从梦中坐了起来,睁着一双眼睛急促地喘着粗气。
听到异响的春柳连忙走了进来:“夫人?”
“春柳,天一亮便让人备车,我要到避暑山庄去!”她一把抓住春柳的袖口,哑着嗓子吩咐。
“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想到要去避暑山庄?”春柳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