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望着空置的粮仓,靠在一块还算解释的铁铍上盯着地上的绿色发呆,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先给天佑城放粮吧。”这些粮食想必是他们种的,只是不知多无良的人才能一分不给他们:“顺便整合下药材,城外瘟疫横行,能救就救,药材不够了去山上挖挖。”
欧阳逆羽闻言不知该不该讽刺太子两句:“天佑城没有大夫,一个都没有。”
周天闻言突然恼怒道:“没有大夫!你没有军医!没军医你怎么进来的!”不说你就罢了,你还找理由,周天平静下情绪道:“去接应孙清沐,他身后还跟了几名太医。”
欧阳逆羽见太子心情不好,断然不会触太子霉头,就算这件事不好办,他宁愿去办,也不愿跟太子废话:“微臣遵命。”
……
天佑城的谷物,下午已经出运,出于第一受益人考虑,众将领选择了天佑城子民,但放粮的消息放出去一个时辰无一人前来领取,安静的军务处比地上的裂缝还要凄凉。
如此情况出乎所有人意料,放粮的人抱怨民众不识好歹的同时,边摇着扇子不耐烦的嘀咕:“咱们撤了吧,反正也没人来。”
另一个更热的兵卒更不耐烦的开口:“将军不在城中,你敢私自撤了!你也不怕太子杀你全家。”
提起城中的太子,军务处的人全体沉默,天气即便再热也比太子的怒火小,怪就怪她们命苦,有那样一个太子当君主!
周天知道天气热,也知道无人前去领粮,但绝不会撤了军务处的放粮地,今天不来明天总有人好奇,这座古怪的城镇总该有它本来的样子,周天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永远不会废话的贺惆贺怅,欧阳家的军队不屑保护她,她也懒得让他们跟。
待到傍晚回到住处,周天总算了解天佑城的子民吃的是什么,难怪四季如春之地寸草不生,哎,周天换了衣服出来,看着桌上丰盛的晚膳,哪有下口的心情:“告诉厨房明天两道菜即可。”
“是,太子。”
……
赤红的晚霞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对身在风雪中的人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长期生活在此的人们,绝对是噩耗,滚热的天气加速细菌蔓延,火热的土地会让水资源匮乏,地上的食物更加不会新鲜。
苏义舒服的靠在晚霞中的马车上,晒着难得的热情,享受了今日的晚餐,思索着男戒这东西什么时候能抄完。
军营之内,负责前方开路的侍卫归来,在地上架起一座座火炉生火做饭,热腾腾的气息升起,弥漫着馊了的饭香,尽管清汤似的碗中喝不出几粒饭食,但每位劳作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欢笑。
孙清沐断了一晚热腾腾的粥上面撒了一层肉末,向一辆守卫森严的马车走去。
苏义见状,鄙视的把玩着手里的珠子,心里默数着孙清沐被赶出来的时间,果然如他所料,两息之后,里面传来火爆的怒骂声:“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混蛋!放开我!放开我!”说着踢出了唯一**的脚。
孙清沐端着碗快速撤开,避免食物洒出,他略显疲惫的把粥放在施天竹够不到的地方,和衣坐在了一旁了,声音低沉疲倦的溢出:“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施天竹脸色苍白,愤怒的双眼如一只走投无路的狮子,攻击着所有的敌人,却因为两手被铁链锁在马车上,使不出什么力气,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本来精致可爱装成熟的容颜此刻没了往日的养尊处优,暗色的血迹侵染了前襟让他看起来凶恶无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焰宙天得逞!他休想利用我控制锦衣杀!只要我死了!我哥不会放过他!”
孙清沐闻言忍不住叹口气,捶捶因为奔波发胀的双腿,忍着嗓子的干渴平淡的开口:“你死了能解决什么问题,你哥能把太子怎么样?现在有人在,太子认为锦衣杀不敢盲目反击,自然不会对锦衣杀下杀手,如果你死了!太子没了牵制锦衣杀的筹码,你以为太子还会让锦衣杀存在吗!”
施天竹睁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孙清沐:“哈哈!人人都说孙少爷仁德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包庇焰宙天竟然还为他当说客!有本事焰宙天灭了整个锦衣杀!否则锦衣杀定让焰国不得好死!”
孙清沐不悦的看此人一眼:“你几岁了,你以为如果把你们赶出去后,焰国那些人会看着你们迁入外界势力攻打焰国!不要说太子到时候会不会杀光你们,就是子车家和欧阳逆羽也不会看着你们作乱!哎,没事就吃饭吧,你死了,你们锦衣杀就活到头了,你不如想个办法多吃太子点粮食把太子吃穷来的畅快。”
孙清沐说完,不再多说的转身离开,望着缓慢推进的队伍,孙清沐添了几缕愁绪,瘟疫扩散太快,药草明显不足,看来要想别的办法了。
不远处的苏义见孙清沐出来,眼睛奇怪的眯起,想起被关在里面的少年拥有怎样一张得天独厚的容貌,苏义嘴角阴险的扬起,小小年龄长的不差,跟自己这种快开败的男人比,自然是更鲜嫩的引太子注意。
苏义嘴角的笑容慢慢扩散,最后僵硬的收拢在没完全展开的阴狠里!他觉不会让这小子有机会入宫!
夜色越来越沉,黑暗静谧了周围一切声响,出了巡夜的士兵,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睡了,因为没有太子在其中,侍卫比往日睡的更加踏实一些。
苏义套了身暗色的衣服,趁着夜色,躲过巡视的队伍,揣了一把匕首向守卫森严的马车摸去。
苏义不会傻的捅了施天竹,他只要破坏了马车的支架,让里面的人自行被砸死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