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有点芳菲尽的意思了。
桃花落,春水歇;歌尽时,归期至。
张至深要回蔷薇宫了。
南箓问:“什么时候回来。”
张至深道:“我也不知道,若是师父满意我下山实践的成果,说不定明日就能回来,若是不满意,留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无可能。”
南箓又恢复了那冷冷清清的模样,连声音也是冷的:“我在这等你。”
“好。”
“记得想我。”
“……好。”
“你师父若是留你,就打残那老头,自己下山。”
“……这样似乎不妥。”很不妥。
“早些回来。”
“嗯。”才不会,早些回来也是被你压榨。
张至深踏着轻松的步子上了弛山,心想,要在蔷薇宫磨蹭个十天半个月才下山去,没有钱的南箓,看他怎么过活。
师父对他下山修习的成果还算满意,同门的师兄弟们对于将如此神圣奇妙的月术用来给山下那般俗人算命的事都很不屑,只有张至深乐此不疲,他愿意窥算那些命数,也乐于在看不破命数时当一名资深神棍。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白无忧捋着长长的白胡子道:“你此次下山大有长进,看来确实该多锻炼锻炼,明日继续下山去,半个月后回来。”
张至深毕恭毕敬:“徒儿能有长进,都是师父教得好。”顿了顿,“许久没见师兄弟们,徒儿想跟他们好好切磋切磋,过几日再下山。”
“好,好,是该切磋切磋了,什么时候下山都随你。”
“是,师父。”
其实张至深在蔷薇宫的弟子里资质并不算好,根本不可能成为月殿长老的嫡传弟子,顶多就是拜一个年长的前辈为师。
但是张家有钱,大把银子哗啦啦地砸下来,白无忧再不收他到门下就实在对不起那成堆的银子了。
还好他算是努力,虽然有些富家子弟的脾性,也算讨人喜欢,只是成日里穿着华贵,打扮得跟个花狐狸似的,有些亮瞎他老人家的眼。
“狐狸回来了。”
一出门就遇上俩男子,碧竹色衣裳,墨发飞扬,身量偏瘦,十*岁的样子,两人衣着打扮一模一样,容貌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打招呼的是弟弟何忆,张至深走过去,笑道:“你消息倒是挺灵,我刚一回来就知道了。”
孪生哥哥何思道:“能不马上赶过来,若让你跑了,这最后一盘棋局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下完。”
“好说好说,此次回来就没打算马上走,这盘棋怎么说也要下完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