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身子缓和了不少,这才乘着马车回了私塾。
云初却是放心不下,跟着她一同去了文兴私塾。
凤瑶看着他坐在书案后翻阅书籍,捧着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挑眉说道:“你想替我去授课?”
“看一看。”云初头不抬的说道。
凤瑶揉了揉小腹,眼见快到时辰后,起身从他手里将书籍拿过来道:“我自己去。”
“好了?”云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面颊泛着红光,气色好了许多。
凤瑶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与她们说过,若是秋试赢了,你教她们弹古琴。”顿了顿,又道:“一个时辰。”
云初眉心微蹙,显然有些意外。
“我同她们说好了,你不会不答应,对吧?”凤瑶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
云初看着她眼中的期盼,淡淡的说道:“赢了再说。”
闻言,凤瑶觉得他这是同意了。
他若不愿,不会留一丝希望。
之前不知道如何与他开口,今日倒是轻易的说了出来,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
回到学堂里,听到她们朗朗书声,凤瑶笑意染上眉梢。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她们已经将三字经学完,理解词义背诵,并且能够融会贯通的运用。
文妗合上书籍,对凤瑶说道:“夫子,三字经已经学完,今日是讲其他的吗?”
凤瑶浅笑的说道:“今日咱们学诗经。”
大家拿出一本诗经,翻看便看到《木兰诗》。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凤瑶执卷而念。
众人跟着摇头晃脑的朗读。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凤瑶回到位置上,对众人讲解词义。
“夫子,木兰她真的去从军了吗?她可是女子。”文妗不可思议的说道,她的印象里,女子只能在绣阁里绣花,熟读女德。
“突厥来犯,朝廷征兵,每一卷的征兵文册上面都有木兰父亲的名字。可是她父亲年迈,又没有兄长,她便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凤瑶淡笑道:“木兰从军,她迫不得已,并未因为凶险而退怯。她施展了智慧与才干,征战疆场数年,屡建功勋。这也说明了我们女子若是有施展抱负的机会,智慧、胆略、才能并不比男子逊色。”
众人目瞪口呆。
女子作男儿,耸人听闻。
‘男治乎外,女治乎内’是礼法上的戒律。
花木兰是战场上的女英雄,可终究因性别之分,不受封爵而归故里。否则,便会落下牝鸡司晨的恶名。
南宫蕴一板一眼的说道:“夫子,阿蕴要做木兰。”
凤瑶含笑的说道:“古代奇女子可不止木兰一人,还有一位黄崇嘏,也非泛泛之辈。”
看着她们瞪大眼珠子,好奇的盯着她看,凤瑶便讲解了黄崇嘏的轶事。
末了,文妗闷闷不乐的说道:“夫子,您讲的很好,为何您下午不给我们讲课?姜夫子她讲课的时候,并没有像您这般与故事结合,极为的枯燥,就像给大哥他们请的西席。”
凤瑶皱眉道:“每个夫子都有自己的长处,姜夫子讲的是我不所不知的,她可是盛京里有名的才女。当初皇上让她给公主伴读,姜夫子都是拒绝的。”
“可是姜夫子最近讲课,总是神游。”林子语小声的说道。
“你们要体谅姜夫子,她最亲的人离世,本该休沐在府中。可不愿落下你们的学业,仍旧坚持给你们讲课。如今你们却是丝毫不感念,倒叫人伤心。”凤瑶眉目冷清,她与她们讲木兰与黄崇嘏,无非是想要唤起她们的热情。
众人低垂了头。
“待姜夫子给你们讲课时,给她道歉。”凤瑶算是明白过来,为何姜绾给她反应,她们在学堂上的表现不如以往,原来症结在此处。“知道了吗?”
众人头低得更低。
南宫蕴偷偷睨了凤瑶一眼,看着她拿起书籍的动作,眼尖的瞅着是《三字经》连忙说道:“夫子,阿蕴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