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在雪中站得太久,原本就没有好利索的身体,又再发烧了。
云霓看苍乔挡住了明兰若的身形,她眉头紧锁,不赞同地摇头:“若云霓不来,您还打算对王妃做什么?”
说着,她脚步略有点虚浮地走过来:“我来劝王妃,您总不想她像云霓这样生病着凉吧。”
苍乔看着她坦荡的眼神,略顿了顿,看了一眼小齐子。
小齐子立刻示意其他太监,松开了明兰若,都转身退开了来,伺候苍乔重新坐下。
明兰若松了绑,几乎立刻就抱紧自己身上破碎的衣衫,警惕又冷漠地看着云霓:“我不需要你的衣服!”
苍乔那样的人,她刚才都求不动,为什么这个女人却可以一句话就让他放开自己?!
明兰若的一颗心酸涩至极。
云霓轻叹:“我知道,您身份高贵,自不屑穿我的衣衫,但这些是做出来冬装,我没有穿过。”
明兰若眉心一拧,她说得这话倒像是她太矫情,自诩高贵?
云霓取了一件外袍给她递过去:“因为千岁爷府中像样的女子衣衫也就是我的了,是我给爷衣裳的,仓促了些,您先委屈一下吧。”
她的话倒是说得很平和,也很坦荡。
可就是这份平和与坦荡如刀子一样刺得明兰若心头发痛——
仿佛在不断地提醒她,苍乔身边的女人就她一个,府中的女眷以她为尊,他们是这样亲密。
所以他才会有她的衣衫。
“我说了,我不需要!”明兰若退了一步,咬牙道。
云霓忽然将衣衫按在她的肩膀上。
背对着苍乔,云霓看她的眼神变得轻蔑讥诮:“悼王妃,爷都是为了你好,不要忤逆他。”
云霓是十三卫长之一,她轻轻这么一按,明兰若几乎觉得骨头一阵要被捏断的锐痛。
“放开我!”她疼得忍不住大喊,本能翻手就是几根细长的银针刺进云霓手腕上的太渊穴。
云霓只感觉自己的内力突然扭转,反攻自己的经脉,痛得她脸色苍白,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啊——!”
下一刻,明兰若的手腕就被苍乔一把扣住,他怒视她,眼角猩红:“明兰若,你怎么敢伤她!”
明兰若只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她忍痛咬牙试图辩白:“是她先出手!”
“督主,不要伤王妃……云霓没事。”云霓拦住了他,勉强一笑,下一刻她忽然直接软倒在他怀里。
苍乔一把抱起云霓,阴郁而森冷地看着明兰若:“你最好祈祷云霓无事!”
说完,他扯下自己的披风劈头扔在了明兰若头上,冷嗤:“谁看到你这副放荡的样子,咱家就挖了谁的眼!”
随后他转身就将云霓抱出了牢房:“宣御医!”
小齐子看着这状况,只得对着明兰若行礼:“您……这是何苦啊。”
说着,他让人留下火炉,匆匆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牢房。
明兰若原本就发烧了,她头晕脑涨,刚才这么一番折腾,她更难受了,呼吸像着了火,喉咙和肩膀都疼。
但再疼,也比不过心脏仿佛被人捏紧的感觉。
她晃了晃,颤抖着抱着自己蹲了下来,眼泪一点点地浸入手臂。
原来,那个女人病了,他也会这样着急。
他却可以放任她在那冰冷的王府底层苦苦挣扎了整整四年。
原来,他也会留意到云霓发烧,却不曾问过她在冰湖熬到狱中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烧。
苍乔,此生,是你变了,还是我其实从未真的了解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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