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弯沟渠,本来很浅,可随着人的视野变大,这弯沟渠也越深不见底,刚出生时只知道饿了不舒服了哭,长大些也需要自己的娱乐不再局限于吃,再大些就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开始叛逆,开始反抗,觉得自己的世界不只局限于父母,等到步入社会,步入繁华世界,视野变大,**由最初的温饱逐渐转向更高境界,尤其在人比人中显现出差距后,对**越饥渴。
唯到晚年回,唯到所追求的永远满足不了自己后才知道,原来,**···永无止境!
**越多,活得就累,聪明的人知足常乐,不知足者日夜为**奔波,最终伤痕累累。
唐人可谓是聪明人,尤其是底层百姓,他们最懂知足常乐,家里有口饭吃,冬天有厚衣服可保暖,家有娇妻小儿,上有安康父母长辈,足矣。
日子过得舒适快活,每日哼着小曲出门种地,天黑乐呵呵的回来,吃完饭,相伴妻儿左右,一天也就这么过了···平淡而幸福。
如果朝廷再有什么福利的话,就更完美了,对于这次蝗灾出现后朝廷所表现出的态度,百姓们很高兴,很满意,他们在心里暗暗庆幸能有这么一个好的君王,好的领导者。
物质上有所满足后,如果精神上再给予安慰,那就皆大欢喜了,李老大要登泰山封禅的诏书下后,最高兴的还是底下的淳朴百姓,他们的脸上就更加乐呵了,问历朝历代,又有多少君王能如此为百姓着想?
这件事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聊料,朝廷赈灾又做如此重大祭天行动,使得百姓的心逐渐乐观,当初遮天蔽日的蝗灾所留下的恐惧心理逐渐淡化,如今走在大街小巷,很少再看到当初那种绝望的愁眉苦脸,也没有人再担心像年初那样因为旱灾而不得不将心爱的儿女卖为奴,却只为了有一口饭吃,而不至于饿死荒野。
民以食为天,最高统治者能以此为重实在是百姓之福,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那么些人对李老大不抱感激之情,他们脸上有笑容,但绝非感激之笑。
长安共一百一十坊,在其中兴华坊有一处猪肉店,这家猪肉店规模不算很大,只供应周围五六个坊的猪肉需求,规模不大,不过生意比较红火,往日的清晨,店门口都会排满很多顾客。
今日却没有一个顾客,不是无人问津,来往的人依然较多,有些从比较远的坊市过来的百姓来到这里,只有无尽的失望,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关门了!
周围的老顾客都知道,这家窦氏猪肉店从来都不关门,黎明刚破晓没多久,这里就会有猪肉供应,可今日太阳都升起半天高,店门还是没开门,店门口依然写着‘歇业’的牌子。
与往日一样满载希望而来的人在看了看门口的牌子,摇头轻叹地离开,为了能让家人今天吃上肉只有跑更远的路程了。
这家猪肉店的老板窦福不是在睡懒觉,也不是沉浸在美人香怀中,他正坐在猪肉店的地下室一张木桌前,细细斟茶,斟好一杯茶,送到对面的约莫三十岁的青年身上,此人皮肤洁白,长得还算英俊,只是这俊美的外表上却宛如有一层霜黏在上面,冰冷冷的,看不出一丝笑容,仿佛他天生就不会笑。
青年抿了一口茶,瞅着茶壶上慢慢升起的白雾,喃喃道:“这是一次机会,错此良机,血海深仇恐怕又得拖延很久。”
窦福点点头道:“想不到李世民还有上泰岳封禅之念,蝗灾已除,他却还要搞这么一出,这确实是一次难得良机,呵呵,想不到一次全国性天灾对别人而言是灾祸,对我们而言却是福音,看来上天注定要李唐江山毁灭,若无此蝗灾,李世民就不会心生封禅之念,少爷,这是上天在帮助咱们呐。”
青年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笑容很冷,冷得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比不笑时还要阴冷。
“他想要更进一步证明,自己是如何爱江山,爱子民,呵···我看他只是在做给世人看罢了,想以此表象抹去他内心的残忍,想挽救曾经犯下的大错,活生生一个口蜜腹剑之徒!”
窦福长叹道:“不残忍他就不会弑兄夺嫡,就不会将窦氏一族斩尽杀绝,更不会将郑王偷偷暗杀。”
说到这里窦福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少爷脸上冷意更浓,他只有静静地斟茶。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在王玄琼脸上生生刮了一刀,心中的怨恨如潮水般此刻翻涌而来,他依稀记得那天夜晚,一家人一起坐在篝火旁取暖,正幻想着日后的生活,忽然门外有人敲门,他去打开门,只见约莫十个壮汉出现在门口,自称是朝廷派来的人员。
他们起初很客气,在稍微寒暄几句后忽然提刀砍来,先是砍下爹爹的头颅,然后再把刀砍向他们,若不是娘亲在危难关头扑在自己身上,此刻恐怕也无法坐在这里了。
一家六口人,就只剩下他一人,其他的都在那夜命丧黄泉···苟且活下来的王玄琼从此心中只有一个复仇的目标,他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后来他偷偷的调查了那夜暗杀一家人的真凶,是个叫独孤修德的刺史,是要报爹爹曾经身为郑王时杀过的一个手下之仇,这个手下就是独孤修德之父。
王玄琼不相信这种牵强的说法,他觉得这是李世民要将王氏斩尽杀绝的一种蒙蔽世人的手段罢了,呵呵,曾过誓言爹爹投降后会放爹爹一条生路,却在流放过程中来一次暗杀行动,以独孤修德为棋,想把一切因果推给独孤修德,杀父之仇?一个小小刺史会有这胆量?他爹爹曾在爹爹名下效命,违抗军令就该问斩,报仇?骗无知小孩的把戏罢了。
李世民啊李世民,你的算盘打得真好,如今你虽为大唐君主,杀你没有那么容易了,但别想就此罢休,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最后再将那枚棋子也吃掉。
王玄琼心中越坚定,想起这几年来所做的准备,他心里就会舒服些,他曾经以为是自己一人在孤军奋战,但自从认识窦福后他现并不是,窦福曾经是窦建德府里的管家,后来窦建德被李渊问斩后,他的靡下曾要推举窦建德养子东山再起,但那无志小子辜负众人好意,王玄琼知道后自动收纳这些义士,从中认识了窦福,他的报仇心更切。
自此,王玄琼就开始为复仇做准备,历经七年,万事俱备,只欠机会了,这一次李世民难得外出是一次绝佳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
深吸口气,喝了一口窦福刚泡的茶,王玄琼心中早已拟定好的计划越清晰,稍微想了想,便对窦福说:“这次计划稍有改变,通知薛涛、薛鹰原地待命,随时行动。”
窦福点头,想了想问道:“不安排薛涛进宫接近李世民了么?”
王玄琼沉默半晌道:“这是后棋,如果这次行动失败,让她继续学习,一旦学有所成,以才人身份入宫接近李世民不难,再加上她的美色,极易引起李世民注意···如果成功,也就无需入宫受罪,她将成为我妻子。”
窦福沉默点头,两人就这样细细品了会茶,王玄琼才继续道:“她娘亲近来身体越不好,好生照料,她是唯一牵绊薛涛和薛鹰的棋子,她若倒下,他们二人恐怕就不会再受我们控制。”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