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起脚尖望了望,前面还真有屋子的影子,规模更是不小,约莫有百十户人家。我当然不敢进去,但也没胆子走回公路。绕着周围到处转了几圈,我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我这该不会真算是死了吧……要不……进去看一眼?就远远的看一眼好了。
我心里还在犹豫,脚步却已经迈了出去。在我双脚都跨过界碑的那一刹那,停在上面的乌鸦再一次嘎嘎地朝我叫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声音里饱含着不善和警示。
呃。
我又将脚步收了回来。
还是算了吧。
我仔细地看着远处的村子,现在是晚上,姑且称作晚上吧,村子里一点亮光都没有,宽阔的村道上也不见人或者狗,村口有一口大水井,井的盖子敞开着,时不时会有不知名的大鸟落在上面。
等一等。
不。
那不是大鸟,那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儿!他双手抱膝,蜷缩在井的边沿,好像是睡着了。若不是他刚才动了动,我几乎都把他当成了大鸟。
这也太诡异了。我急忙退到后面,却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躯。这时候,石碑上的乌鸦突然怪叫一声,张开翅膀飞走了。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容貌藏在阴影下,他的右手拿着一把柴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啊。”我下意识地叫了出来,发现不妥,硬是在中途收住了声。即便如此,还是惊起了周围树上成片的鸟。
“你是谁。”我后退几步,控制着身形,保持与来人的安全距离。
“你是谁?”他同样问我,声音还算是缓和,只是饱含着疑惑,“这儿很少有外人来。”
“我迷路了,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我稍稍缓了一口气问。
“从这儿往前走,那边有一条公路。”他顺着我来的方向指了指路。
“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我叹气说,“我的意思是,这是哪儿,我怎么走出那条公路。”
“走出那条公路?”那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很离谱的事一样,“不,这不可能,这条路很长,不可能走出去,也很少有车。不过……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真的会有车经过这条路?”我有些讶异。
“说不准吧,没准几个月,也许就这两天。”
“那些车,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知道。”他说的很干脆,在我看来更像是要早点结束和我的对话,“不过从这条路上借道的车,多半都是有急事,你拦的时候记得小心点。”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忙道谢,“对了,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那人本来已经向前走了,听到我的话又停了下来,“恩?”
“我刚才…。。看见村口井边上有一个小孩儿,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不过那地方确实太危险了。”作为回报,我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小孩?”那人细细揣摩着我话里的意思。
“是的,刚才真是麻烦你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看了一眼村口,这次我没看到那个孩子,决定不再管这个闲事。
“喂。”带着斗笠的男子又叫了我一声。
我脚步一僵,还是回过头去。
“你刚才,没有跨过这个界碑吧?”
“呃……啊?没,没有啊,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斗笠的阴影下他笑了起来。
“那就好。”他点点头。
“会有什么关系吗?”我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