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一排长,三排长!”
云一先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三人一步步走到云峰面前。
“你们怎么回来了?”
连长挤眉弄眼地说道:“知道我们指导员出事,不得赶紧回来营救嘛?”
说完,自己笑了,身后的一排长,三排长都笑。倒是云峰没笑,一脸的不屑。
“开玩笑的。刚巧回来而已,具体一会说。”连长拍了拍云峰的肩,又低头看了云一先一眼,顿时乐了:“这个……就是你那孙子呀?”
“你听谁瞎说的?”
连长笑嘻嘻地看着云峰,道:“别说,还真有点像,就连性格也像。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也是这样。打的时候贼猛,打完才知道后怕,坐着半天不说话,一个劲地发抖。我还以为你怎么啦了呢。”
云峰翻了翻白眼。
低下头,连长注意到了云一先手上被绳索勒出来的,深深的勒痕。好大一片皮都擦破了,血淋淋的。又躬下身子摸了摸云一先的手掌。
“这手没握过枪的,不是特务。”
“不是特务?”
“你们谁去拿点绷带给他包扎一下。”
“连长,就这点伤也要包扎呀?我们绷带不多了。”
“行啦,我们虽然穷,但人家好歹救过我们指导员,不能亏待了不是?这里你们安排一下。”说着,连长的手已经搭到了云峰肩上,拉着云峰往回走,小声道:“老云呀,走,我们开个小会。”
……
“大撤退?”
云峰眼睛都直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大撤退。”连长淡淡叹了口气道:“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中了陷阱,这是个口袋阵。他们在等我们的军粮弹药用光。团部命令我们后撤,在这里提前构筑第二防线。一连二连多余的弹药和口粮都被我们带回来了。”
“他们现在还在一线跟敌人交火,假装我们什么都没发现。但弹药其实只够维持到明天傍晚。傍晚之后,所有人丢下武器,丢下一切辎重,往北走。我们的任务是在第二条防线上坚守四十八小时,为部队后撤争取时间。后面还有第三道防线,第四道防线,第五道防线。”
会议室静悄悄地,只剩下一盏煤油灯吱吱地燃烧着。
整个连队,所有核心人员都在这里了。
连长、指导员、一排长、二排长、三排长、书记员,以及其他的几个核心的战斗骨干。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都明白连长的这段话,意味着什么。
……
所有人又被塞回了囚室,这一次,监管比之前要严许多倍。
除了一个云一先。
大概是因为云一先在这场越狱之中站到了云峰一边的关系吧,他们出于谨慎考虑,把云一先单独安置到了另一个房间。
狗杂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之前云一先见过的,那个唱歌的女兵正默默地给他包扎伤口。
……
“我们能坚守四十八小时吗?”
“如果来的是营级单位的话,应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