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说到这里,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杂役院的师兄们现在都想着多学几样武功呢。我已经问过刘师兄了,他说草堂里的那些武功在凡间可都是了不得的神功秘典呢。就我们现在的功夫,在凡间也算得上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修仙苦闷,我看还不如下山捞个大侠做做。你说觉得怎么样?”吴凡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凌泽,期待着他点头或是嗯一声。
可是凌泽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像根木头一样。
吴凡瞪了半天,终于有些恼了,他一发狠将手里的木桶使劲朝着凌泽砸去。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凌泽灵活的一个闪身,轻巧避开。
偌大的木桶骨碌碌地滚到草木从中,吴凡也不去追,而是冷笑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凌泽口中讥讽道:“我知道你还不死心。我也不想死心,可这是老天爷要咱们死心的。”
吴凡指指天上,面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我们都是杂灵根,天生就比别人差了不知道多少。那些单灵根天灵根的绝世天才随便吸几口气,都比得上我们一个月的苦功了。
三年了,我们到现在都还在练气一层徘徊,照这个速度这辈子哪还有半点筑基的希望。
醒醒吧,凌泽。人生苦短几十年,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飘渺无踪的所谓仙道蹉跎一生吗?”
吴凡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激动,到最后几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凌泽看着吴凡的模样,心中不禁轻叹。
凌泽是个孤儿,无牵无挂。吴凡却是三代单传,从小受尽了百般宠爱。刚入灵溪的时候吴凡的心气热情都比凌泽高多了,可是日复一日的艰苦修行却换来修为的纹丝不动,这让他慢慢变得意志消沉、心灰意冷。
吴凡从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停止了每日的吐纳功课,而且还一直对坚持不懈的凌泽冷嘲热讽。不过凌泽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两人相交多年早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他这样做不过真的是想把自己劝下山去而已。
凌泽能够理解吴凡心中郁结的失望和不甘,他和吴凡一样,只不过他到现在还不愿放弃罢了。
“再给我一年的时间,若还是突破不到练气二层,我就跟你下山做大侠。”
吴凡怔怔地看了凌泽好久,最后有些意态阑珊地摆了摆手:“随你吧,我再等你一年便是。”
凌泽点点头,将手中的一个木桶丢给他,然后从身后的草丛里找回原来的那个,开口道:“那我们走吧。”
这次换做吴凡不再言语,他转身就走,凌泽快步跟上。
打水的地方就在灵溪山脚下的一个寒潭边上。这里潭水上连瀑布,清冽甘甜,深得灵溪弟子的喜爱。两人每日都要来回打上好几次。
吴凡卯足劲赶路,打了水就匆匆回返,有些躲避凌泽的意思。凌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索性故意放慢动作,好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
凌泽蹲在潭边的一块青石之上,将桶口朝下,待得木桶整个沉入水中双臂再猛地用力往上一提。满满的两桶潭水就已打好。
凌泽站起身时眼神不经意地往桶里瞥了一眼,这个极为寻常的举动,却让他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一下子愣在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