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这是向来不知该如何赞人,却可以令人感觉到她的称赞话语发自内心的冬梅。
“之前一直以为大小姐适合穿艳丽的衣裙,如今瞧来,大小姐做素妆打扮,却别有一番风姿,若这样出府的话,也不知会迷了多少男儿……”这是不知何时就惯于说俏皮话的夏荷。
“大小姐才十三岁,就有这般风华,奴婢已能想象得到,待到大小姐及笄后,这定国公府的门槛肯定会被踏平……”这是笑盈盈夸赞着的秋菊。
“大小姐气质非凡,无论什么样的着装,都能穿出一份独属于自己的贵气,可不像那……”春桃说到这儿时,特意顿了顿,但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她的话外之意,遂再次打趣起来。
“那人可不能和大小姐相提并论……”
“是呀,在奴婢眼里,大小姐是最厉害,最聪明,最有才华的……”
林芷珊只觉得额头飘过三条黑线,嘴角也抽搐了下,清咳一声,道:“你们哪,往后可别再说这类话了,在自己府里倒还好,若是被外人听了,还不知会如何说我呢!”
“奴婢明白。”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四人齐齐弯腰,一脸慎重地应道,知晓林芷珊这是在敲打她们这段时间太过于得意忘形了,遂心里一秉,决定往后依然按照之前林芷珊定下的规矩,做一个最忠心且绝不会拖主人后腿的丫环。
将这一幕收在眼里的林芷珊,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她也不例外,但,她经历两世,曾听过比还要完美得令人找不出一丝漏洞的夸赞话语,也曾听过不含一个脏字,却将人贬到尘泥里的咒骂之词,故,重生而来的她一直坚定“三省其身”,却是并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在这些夸赞的话语里迷了心,失了魂。
待下人,林芷珊也实行“打一棍,再给颗枣”的方法,故,她取出早就备下的发簪,笑道:“这四枝簪子是我特意让师傅打造出来的。”
一枚桃花、一枚荷花、一枚菊花、一枚梅花,恰好对应四人的名字,故,四人立刻就激动得红了眼,忙不迭地下跪磕头,一表感激之情。
……
房间里的热闹场景,只令不知何时藏身于屋顶,揭开了一小片瓦片,将这一幕瞧在眼里的郑皓涛敛了脸上的笑容,眼底也流露出浓浓的嫉妒,那向来温和的面容也都扭曲得不成样,放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嘎嘣”的声响,只令立在不远处,因为看见这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色”的几个暗卫,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条大缝,然后他们好跳进去,将自己埋起来,以免被郑皓涛来一个“秋后算账”。
只可惜,这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永远是残酷的。
这一点,由郑皓涛突然抬起头,拿一双不知何时就泛红的眼睛紧紧地瞪着为首的暗一,那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满脸毫不加以掩饰的不悦和暴虐的情绪里就能瞧出来。
“你,去将那几个丫头赶走!”
顶着众多下属那同情的目光,暗一心里也在滴血,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声,然后就飘然落地。
郑皓涛双眼微眯,哼,他都还从未这般夸奖过林芷珊,却未料到,竟然被这几个他往常从来都瞧不起的小丫头给捷足先登了!这也就罢了,最令他无法忍耐的却是这几个丫头说的那什么“踏平门槛”之类的话语!
一个两个都当他是死人啊?竟然如此卑劣、下溅、无耻地行那撬墙角之事!
若是往常,郑皓涛还真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奈何这段时间他被文老夫人等人那番贬谪的话语给激得心血沸腾,那曾令他无比自豪的精明大脑也早已搅成了一团浆糊,尤其此刻听得春桃等丫环的话,那脑子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更是差点崩断。
若非他还知道不能影响到林芷珊的清誉,不能在此刻被其它的人瞧见他这么一个外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林芷珊的院内,他早就不管不顾地下去了。
好吧,此刻郑皓涛还真忘记了,在靖王府里的那些暗卫眼里,他早就没有任何信誉度了——毕竟有哪个王孙贵族会做出夜探闺阁,悄悄地送花送礼物这些事?这也就罢了,可,这段时间,也不知这郑皓涛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者脑子里的哪根筋秀逗了,竟然夜夜趴卧在林芷珊的睡房上面,每每在天亮时分才离开。
那模样,只恨不能明确地宣告世人,他已将林芷珊的睡房当成自己的所属地了。这行为,还真和那些森林里未开化的野兽那划地盘的模样一般无二。
田嬷嬷走了进来,一脸疑惑地说道:“大小姐,外院有一个披着一袭黑色斗逢的男子说有要事求见你。”
林芷珊转了转眼珠,立刻就明白了那人是谁,遂笑道:“请他到偏厅里候着吧。”
田嬷嬷满脸担忧地摇了摇头,劝说道:“大小姐,那人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府内,定当武功高强,又将自己的面貌都遮盖住,保不准是那些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