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驾车行驶出环路的时候,已经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怀里抱着甜宝,司机则换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孩。
男孩的驾驶技术很不错,行车速度很快,却十分稳便。出城之后,年久失修的公路上,尽是崩裂的水泥坑洞,男孩却总能将坑洞绕了过去,车身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
凌阳早已经注意到,每当男孩绕过路面上的障碍时,车厢内都会充斥着淡淡的异能磁场,每到这时,男孩的掌心,总会微微离开方向盘,只是凭空虚握着,做出扳动方向盘的样子,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触碰到方向盘分毫。
凌阳赞许道:“小伙子年纪轻轻,一身‘操控者’的本事,却修习得游刃有余,真是难得!”
男孩微微一笑,索性不再掩饰,双手放开了方向盘,分心二用。一面用异能之术驾驶汽车前行,一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几行小字:“多谢您的称赞,您能够这么快看出我的异能属性,单是这份眼力,就已经比我高明太多了!”
凌阳这才想起,年轻人有先天的语言缺陷,并不能发出声音,于是歉然道:“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经得见得多了,练出点眼力而已,咱们俩要是认真动手的话,我还不一定能打过你呢!”
男孩打字道:“您太谦虚了。恕小子无礼,我看您的年纪也不大,在门内的辈分却这样高,一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凌阳谦虚了几句,男孩又再次打字问道:“您也是异能者吗?为什么我在您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异能者气息呢?”
看着男孩好奇的神色,凌阳哈哈大笑:“所谓的异能之术,修习到我这样顶尖的地步,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又岂是你轻易能够看出来的……”
见到男孩的脸色越来越激动,大有当场拜凌阳为师的意思,凌阳连忙解释道:“你别当真啊,你心眼怎么这样实在?我骗着你玩儿呢,我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者,所以你才会感受不到我的气息,嘻嘻!”
听完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男孩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凌阳错愕道:“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真生气啦?”
男孩熄掉车子,拔出车钥匙递向凌阳,又在手机上打出了四个字:“我们到了!”
凌阳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已经睡熟的甜宝,跟在男孩的身后,朝一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村子走去。
村庄名为四间房,顾名思义,很早以前只有四家住户,慢慢发展成了一个村落。北方有许多类似名称的自然村,像是王马架子,意思是以前只有一户姓王的人,在这里搭建棚子放马;还有老金沟,由于在当地发现了金矿,淘金者不断涌入,金矿开采得一点不剩过后,一部分淘金者和家属却在这里定居下来。不一而足。
北方地广人稀,几乎每一户农民,名下都有几十亩良田。不过四间房坐落在山脚下,土地稀少,农户们只有稀少的口粮田,大多依靠打猎、伐木和采集山货为生。早些年的时候,国家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法,林业部又不允许私自采伐,封山育林,四间房的农户无以为生,纷纷进城打工,慢慢地,村子里几乎已经看不到青壮的身影,只居住着稀疏几个故土难离的老人。
四间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空村,在行政上,也由一个行政村,降级为一个自然屯,村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杂货店,出售粮油肉蛋,和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几十间年久失修的房屋,依山坐落在山脚各处,颓废衰败,道路狭窄,荒草丛生,积雪也没有人清理,看上去十分萧条。
凌阳跟在年轻人身后,踏着厚厚的积雪,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进入了村里。村口早已恭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迈老人,拄着一根枣木拐杖,看到凌阳后,远远地迎了上来,热情道:“今年雪大,又没有人清理,大小的车辆都进不来,您受累啦!”
凌阳寒暄了几句,随着老人走进村子,三转两转,停在一座瓦顶泥墙的平房前,老人颤颤巍巍地打开房门,邀请凌阳进去坐。
房子里的采光不错,南北都有窗子。凌阳摸了摸火炕,见炕头上犹有余温,于是轻轻将甜宝放到炕上,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甜宝身上。正好看到年轻人抱着一捆柴草进来,一束一束地填进灶子里,老人左手拎着一只野兔,右手提着一串比野鸡还小上一圈的飞禽,朝凌阳笑道:“山里没什么好吃的,好在兔子和飞龙正是肥壮的时候,等下咱们好好喝上两杯,就算我为您接风了!”
凌阳被一个老人家用敬语称呼,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赶紧接过老人手里的野味:“您不用这么客气,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凌阳略显为难道:“吃饭喝酒倒是小事,我这次是专程为了老盖而来,不知道他方不方便出来一见……”
凌阳在东港市的时候,在依哈娜身边混了一段时间,被依哈娜钦定为要门的接班人,而且早已在江湖上放出风声,又委托李红袖,把象征着门主身份的貔貅符缒,交到凌阳手里,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要门名义上的太子,地位高超得很。
老战和老炮精通各种江湖门道,知道凌阳是依哈娜认定的门主人选,早在地下基地的时候,已经将门中的切口暗语,和江湖上其他投山拜门的手腕,倾囊告悉凌阳。
是以凌阳在长秋市遇到了困难,手里可用之人不多,立刻想到了要门分散在各地的门徒。
夜半时分,凌阳把戒指送给了楚婉仪,目送楚婉仪回到楼上休息。自己则溜上了大街,趁着夜色,在各个不起眼的街道转角,分别刻上了要门的暗记。清晨起床,凌阳便载着甜宝,开车在各个暗记附近巡梭,果然遇到了守候多时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