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的问话。
林若拙两辈子才结这么一次婚,仪式还搞得如此繁琐隆重,心情不自觉的也跟着紧张,干巴巴回了一句:“还好。”
赫连熙却很从容,悉悉索索解开衣服下摆,随意中带着亲密:“饿不饿?桌上有些点心,壶里有热茶。”
这样的语气和姿态很容易令人放松,林若拙老老实实答:“饿。”
要说古代婚礼不人道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从大早到现在,什么都不给吃,水也不给喝。换个体弱的都扛不住。
赫连熙走到桌边端了点心,又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走过来,递给她。
烛光下,男子年轻的面庞熠熠生辉,朗目剑眉,服务周到。真是养眼又享受。
开开心心的接过盘子,一口一个塞进嘴,就着他的手喝了热茶。连吃了几块才满足的轻吁:“饿死我了。”
赫连熙轻笑:“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林若拙咽下嘴里的点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瞧瞧茶盏,“没水了。”
赫连熙一怔,走到桌边又给倒了一杯。林若拙坐着指挥:“有白水吗?白水就好。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赫连熙手上动作一顿,换杯子,揭开另一个壶分辨了一下,倒了热水过来。坐到她身边,趁她接杯子之际,暧昧的凑到耳边轻语:“睡不着好,咱们可以忙些别的事。”
林若拙抱怨:“太烫了。你就不能掺点凉的。”
赫连熙身体微僵,坐直,盯着她看。
林若拙眨巴眨巴眼,递过盘子:“……你也来点儿?”
赫连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微笑:“我不饿。你慢慢吃。别噎着。”
林若拙顺手把盘子塞给他,摇摇头:“够了。点心太甜,吃多了腻的慌。”
赫连熙看看手里的盘子,起身,放回桌。就势坐下。
林若拙喝完水,去桌边又倒了一杯漱口。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摘下沉重的凤冠、簪钗,耳坠。细棉花卷沾了香膏摸去粉、胭脂、眉黛、口脂。再用屋里铜盆兑了温水清洗,擦干净脸。解下发髻,散开一头青丝。拿起白玉发梳轻轻梳理。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赫连熙坐在那里,目光神色莫辨。
回头嫣然一笑:“你不摘发冠?头皮紧的不难受?”
赫连熙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微笑:“我等你来解。”
“行啊。”林若拙大大方方应下。刚刚人家还服侍了吃点心,礼尚往来。
走过去,牵着他坐到梳妆台前:“这样看的清楚些。”轻手轻脚将精致繁复的发冠解下,打散发髻,白玉梳从上到下的梳理:“这个力道怎么样?疼不疼?”
赫连熙握住她的手,回头,眼中有光芒闪动:“很好,多谢娘子了。”
林若拙憋了憋,肉麻的挤出一句:“夫君,不用客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真是……特么的假透了!
场面有些安静。赫连熙想了想,笑问:“你闺名叫若拙。家里人可是这般唤?”
林若拙郁闷:“才不是,他们叫我六丫头。”
赫连熙微笑:“母妃也常叫我小七。我叫你六儿可好?”
当然不好!林若拙立刻表达自己意见:“我不想再被叫数字了。”
赫连熙的笑容欢畅了许多:“那叫你若拙?对了,你可有字?”
“有。”林若拙咬牙,渣爹狗屁水平起的,还不如没有。
“叫什么?”赫连熙追问。
林若拙都要流泪了:“巧巧。”
赫连熙一怔,随后开怀大笑:“岳父大人有心了。”
有什么心啊!这个字就是她一生的痛。林若拙很不高兴。渣爹的水平真是够了,及笄那天,给她和林若菡同时娶字,林若菡的就要高雅许多。叫思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