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夫妇跟在后头嘱咐:“千万不要叫人看出来,告诉她们两个,好好地保重。”
板儿点头直说知道,一径往滴翠园后门去。
他在家中连日心头不舒坦,早疑心会出事,只是腊月将近,田地里的事情还要抓紧忙活,家里的柴禾也需得添个够,故而一直抽不出空来了。
这会子耳听出了事,心里岂有不着急?一着急,脚程就快起来,赶到滴翠园的时候,天还未黑。
把手后门的小厮见过他两回,认得是青儿姑娘和巧哥儿的哥哥,忙喝道:“站住。”
板儿不知何事,果真听话的站住,那小厮就合着两个人奔上来,一人按住一边,押着板儿道:“你还有脸来么?我问你,你家的刘天巧去哪里了?”
板儿一头雾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好忍着痛说:“什么哪里去了?我兄弟不是在你这里的么?“
小厮们眼对眼,相视冷笑了一声,都道:“还欺负我们是傻子么,巧哥儿早两日前就没见到了。镇子上都说他是罪臣之后,抓到就该问罪,我们也正找他呢。你来的却也及时,快走,跟我们见王爷去。“
“哎哎,你们这是……这是做什么?”板儿极力的挣扎,想不到巧儿倒是躲得快,早两日人就走开了。不过,她如何走时与自己商量一声?心里正自困惑着,两个小厮就押着他从后门绕过了花园,穿过了回廊,送到和亲王面前去。
恰好这一日傅安探亲回来,为着巧哥儿一事正与崔攀两个在外头说话。一见小厮们押个人过来,忙远远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们回说:“傅大爷,瞧我们拿住了谁?巧哥儿的兄弟。”
傅安一听巧哥儿几个字,眉间一跳,忙道:“小声些,将人送到这里来。”
小厮们便押着板儿走到他面前,傅安看了一眼,道:“你是王家的板儿吧?”
板儿勉强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正是小的。”
傅安挥挥手,冲着小厮们呵斥一句:“胡闹,什么人都敢动了?还不快松开。”
说的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赶紧松了手,垂头站着。
傅安便歉意一笑,拱手抱拳道:“很对不起,叫板哥儿吃苦了。”
板儿忙回他一礼,问道:“大爷,我们巧哥儿怎么了,为什么你这里的人都说他不见了呢?”
傅安沉吟了一下,才说:“此事我也不大明白,只是问板哥儿一句,巧哥儿如今是在家呢,还是不在家呢?”
板儿摇头说:“他并不在家,所以我才找到这里来。若是他也不在这里,大爷可知他会去哪里?”
傅安蓦地笑道:“这可叫傅某为难了,我们也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到处找他。板哥儿仔细想想,巧哥儿在这里还有亲戚么?”
板儿想了一会子,半晌才道:“他在这里除了我们一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老家那边只怕也没什么人在。再则,巧哥儿着实是个好人,大爷替他求个情,好歹帮他这一回。”
傅安一听这话,便知里头大有文章。况且这一次回来,孟桐和崔攀都把几日来的情形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他心里大抵也知道个大概。
只是没料到巧儿那么大的胆量,竟敢女扮男装潜进园子里,而且还这样的有担当,开起了绣坊来了。
私心里他是很替巧儿惋惜的,原以为是个少年英才,谁知到头来青纱帽里罩婵娟,竟白费了王爷一番苦心栽培。不过,说来也怪,就算巧儿瞒了身份,可他到底没犯过大错,如何王爷这样得理不饶人起来?
百般想不通,他也只好不去趟这一汪浑水,瞧着内殿里无什么动静,便叫来板儿低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我劝哥儿一句话,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只管过你们的日子。至于巧哥儿,一时半会想必也无事,咱们主子近日心里头不舒服,若在这时冲撞了他,总不有你好果子吃的。”
板儿点了头,忽又摇头道:“可我终归是要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巧哥儿如今两头不见人,我回去了可如何向家里人交代?”
傅安笑道:“恕我无能为力,如今咱们都是泥菩萨过江——只图自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