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看了主持一眼,他既是灵云寺的住持,对于前朝之事,想必多少知道一些,沉声道,&ldo;灵云以死谢罪,将罪责担于一身。我回京后,会请求皇上,法外开恩,赦免灵云寺众僧。&rdo;众人齐齐一喜,连声道,&ldo;多谢叶世子。&rdo;叶裳道,&ldo;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看灵云寺成骨灰场。&rdo;话落,他道,&ldo;佛门之地,本是清静所在,为普度众生而行善事,自此后,但望你等众人,莫学灵云,谨守本分,不沾染世俗。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rdo;众人齐齐点头,&ldo;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叶世子大恩,我等谨记。&rdo;叶裳淡声道,&ldo;大恩说不上,只是这世道,少死一个人,是一个人吧!&rdo;众人齐齐沉默下来。苏风暖对主持问,&ldo;废太子呢?&rdo;住持连忙说,&ldo;在后山,有一间独立的院落,如今他想必在那处院落里。&rdo;话落,对她问,&ldo;苏小姐若是想见废太子,老衲命人将他喊来。&rdo;苏风暖想了想,道,&ldo;不必了!稍后我自己去看看他吧。&rdo;主持点点头。叶裳吩咐人准备启程回京。灵云寺主持和寺中长老连忙命人操持灵云安葬的法事。苏风暖觉得既然要瞒着皇上,十八观景台的古壁画机关后的前朝历代帝王牌位自然是不能留在灵云寺了,他们一旦撤走,东西留在灵云寺,无人看管之下,指不定会被人发现亦或者拿来利用,但若是就地销毁,她觉得论情分来说,那些都是她师傅的先祖,她做不到。于是,与叶裳商议,对他问,&ldo;那些牌位,怎么办?不能留在灵云寺的,十八观景台古壁画虽然机关精妙,但以防万一。&rdo;叶裳道,&ldo;自然是不能留在这里,将那些牌位用红布包裹好,一起带出灵云寺吧。&rdo;苏风暖道,&ldo;可是安置在哪里呢!&rdo;叶裳抿唇。苏风暖道,&ldo;要不然,先安置去柳开的药铺?&rdo;叶裳摇头,&ldo;我们来时,两万御林军的动静太大,一旦出了灵云寺,指不定在背后看不到的地方会有多少眼线,不能去那间药铺。&rdo;苏风暖头疼地道,&ldo;那怎么办?总不能带回京城吧?&rdo;叶裳凝眉,沉思片刻,道,&ldo;便带回京城好了,暂且安置在我府中。普天之下,如今算起来,也就你我在的容安王府安全些。&rdo;苏风暖默然,想一想还真是这样,天下哪里还有净土?望帝山不是,灵云寺不是,还真就叶裳所在的容安王府了。有他和她在,自然能守住这个秘密。她点头,&ldo;好吧,就先带回去吧!&rdo;叶裳颔首。二人商议妥当,叶裳便带着千寒以及几名近身暗卫,上了十八观景台,收拾那些前朝历代帝王牌位。苏风暖则是去了后山废太子的院落。来到后山,在半山腰,有一处独立的禅院,此处也已被御林军看管收押。苏风暖来到,御林军对她见礼,她问,&ldo;废太子可在?&rdo;一名御林军回道,&ldo;回苏小姐,在屋子里,一直没出来。&rdo;苏风暖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房门关着,门口站了两名御林军,见她来到,同样见礼,然后推开了房门。苏风暖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废太子穿着一身僧袍,手中拿了一串佛珠,正在念经。听到动静,他抬起眼皮,见是苏风暖,他手中念着的佛珠停手,看着她。苏风暖立在他面前,仔细打量他,他虽然穿着僧袍,但未剃度,算是代发修行。她看了片刻,对他道,&ldo;灵云死了。&rdo;废太子眸光微微一缩,没说话。苏风暖缓缓坐在身,对他道,&ldo;能让我给你把把脉吗?&rdo;废太子看着她,不动不语。苏风暖道,&ldo;你若是一心出家,是要剃度为僧的,如今没有剃度,代发修身,是想有朝一日还俗吗?&rdo;废太子目光平静。苏风暖道,&ldo;我很想知道无伤花到底有没有解药,我也很想知道,阎王渡到底有没有解药。这世间,多的是奇迹。就比如,我在苏府大冬日里捂开了几株海棠,很多时候,不可能之事,往往很可能。&rdo;废太子目光渐渐变深。苏风暖道,&ldo;以前,我觉得灵云这个老和尚,就是一个酒肉穿肠过的人,若他不出家,他该是如我师傅一样,嬉笑红尘,肆意游荡的人。偏偏出家待在这灵云寺,枉费了他很多才华。&rdo;话落,她道,&ldo;他一个和尚,喜欢研习医术,喜欢斗棋,喜欢偷偷背着主持喝酒、吃鱼,看起来道貌岸然,像个和尚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一点儿和尚的样子也没有。谁说披了僧衣,就是和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