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转瞬,一声闷哼——
小栗子,昏了。
“小爷儿当然是替你,傻冒儿!”
您猜的没错,正是咱小猴儿是也,但瞧她七里咔嚓的扒了这小栗子衣服,转瞬就换到了自个儿身上。
您说了,呦喂,小爷儿您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嘿,咱小爷儿说了,柿子不挑软的捏,她不是脑子有泡么!再说了,难得撒么几个时辰才寻了个面生的,她叔能放过,婶儿也不能啊!
您又说了,那您敲利索的不就是了,还伺候一太监解手,何苦来呢?
嗨,咱小爷儿又说了,万一迷昏之前尿了裤子,那衣裳你乐意穿呐?
您还要说,如此场面,若是发现你是个替的,还不马上穿帮?!
诶,咱小爷儿不耐烦了,就是如此场面,那一人愿意出个错漏?比起穿帮,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您又想说——
说个屁说,咱小猴儿爷当下哪有时间搭理你!
……
少时,这一行十八个太监腰弯成虾,排成线,鱼贯出了院子,急促促的倒了府门内的影壁前,跟十几个丫头婆子一块儿低头正色的听着训话,但听于得水吊着嗓子,一遍遍的重复那些个规矩,需要注意的,可能遇上的麻烦之类的等等,等他唠叨的嗓子都干哑了之后,又点名强调了一遍,何人负责什么,该注意什么。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以至于那站在最末最末的‘小栗子’眉头都快拧在一起,要不是怕不能顺利出府,小猴儿现在真想脱了鞋底子抽那于得水几下。
‘你大爷的,快点儿墨迹,小爷儿腰都酸了。’小猴儿悻悻的暗地里咒着,彼时心下又不免觉得窝囊,奶奶的,明明可以乘着软轿大摇大摆的去的,这会儿却……
死延珏!
脾气真他妈轴!
小猴儿盯着自个儿脚尖儿,把脚踩的那块砖当成那个冷心冷肺的主儿,来回碾着,碾着,碾他的总爱挑起一头的粗浓眉毛,碾着他动不动就冷哼的挺直鼻子,碾着他没事儿就讥诮的酸言讽语的薄唇,碾着,碾着,狠狠碾着,无奈越碾越清晰,清楚的好像那张薄情面相瞧着自个儿撇眉轻嗤,说着:活该,谁让你信不着我?!
呸!
小猴儿不是滋味的对着脚尖儿剜了下眼珠子。
“小栗子——”
“小栗子——”
“小栗子——人呐——”于得水连着三声叫唤,让所有人的都回头瞄着,一旁的太监胳膊肘杵了她几下儿,才唤回了小猴儿的魂儿。
“诶,这儿…。这儿呐~”小猴儿连连鞠躬,拗口的捏着嗓子说着京腔儿。
“我说你他妈还没睡醒怎么着!”于得水一喝,疾步上前,朝着‘小栗子’的脑子就是一抽,帽子给抽的歪歪的挡在眼前的时候,小猴儿咬牙咒着,好你个于得水,论着你打我了,小爷儿记住了。
“公公勿恼,公公勿恼……小的是在寻思待会儿的烟丝如何放,怎么用。”小猴儿假讪的陪笑着,寻着借口,她前几日便打听过,这‘小栗子’是负责保管延珏的那些小玩意儿的,若是替了这么个角儿,总是离延珏近些。
有一件事儿,小猴儿她心如明镜儿,她扮太监,左不过是混去秋狝,可若是见到果齐司浑,那就必须是‘七福晋’的身份,换句话说,便是她不情不愿的先低头,也得哄好那个祖宗。
不过某些方面少根筋的小猴儿,这些日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好如何在屁都不说的当下,能捂热乎那盆哇凉哇凉的凉水?
于是她便三天拖两天,两天拖一天,一天拖到实在没时候儿,才别别愣愣去问了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