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我?”小猴儿干笑两声儿,“他他妈一天是巴不得让我疼!”
此时某方面少跟弦儿的小猴儿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此情此景说出来有多暧昧,直让那开始挽着裤脚进了池子,给她擦背的孟秋笑的合不拢嘴。
“傻孩子……”孟秋摇头叹道,“七爷儿若不疼你,怎么会千方百计留下咱们,兹管让咱们走就是了。”
“留着咱们有嘛不好?”小猴儿趴在石坛儿上享受着久违的搓背,舒服的哼哼着,“既能没事儿拿我消遣,又攥着一个要果新命的短儿,是我我也留。”
“可是……”孟秋还要说什么,却被小猴儿的话拦住,她撇过脑子道。
“可是嘛可是,你是来介王府日子短,时间长你就发现了,皇上介小儿子~”小猴儿指指自个儿脑袋,挤挤眼儿一脸膈应的道,“介,有病。”
噗——
兹瞧着小猴儿那脸数落妖道的表情,愁眉不展十年的孟秋都忍俊不禁了,直笑的一脸皱纹挤到一块儿,满脑子映着的都是十年前另一幅万分相似的画面,那时她也曾像今日般打趣过当时还只有六岁的小姐。
“小姐,你说这六皇子打从来咱们草原,见天儿瓷娃儿似的与谁都不说话,却独独爱粘着你一人儿,咱瞧着他定是看上你了!”
“别逗了,孟姨,你不知道,那个闷驴蛋——”小丫头翻一白眼儿,指指自个儿的头,“这儿,有病!”
草原上的种种还在脑子里深深篆刻着,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若是六爷知道你如今阴差阳错的给他弟弟做了媳妇,定是要……”
孟秋陷在回忆里,不自觉的说着,然手下擦拭的纤瘦脊背一僵,却让她断了话儿,只听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轻笑——
“他不会知道了。”小猴儿幽幽的道。
“……”
孟秋顿了顿,憋住了想要问的那些话,小姐只字不提当年和太太,小少爷,还有那后来追出去的六爷,潜逃归化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问,许是她懦弱,至少这样,她仍觉得她们都活着。
往搓的泛红的背上撩着水,孟秋柔声唤着,“小姐。”
“嗯?”
“许是你说的对。”
“嘛?”
“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又哪儿来那么多伤感……”孟秋顿了顿,幽幽的道,“小姐,你放弃吧。”
她看着自家小姐的那不过十六岁的纤瘦肩膀,接着道,“放弃给将军平反,放弃对果齐司浑的仇恨,放弃十年前的那些恩恩怨怨,过你自己的日子,走你自己的人生……”孟秋有些哽咽,“将军和夫……若是在天有灵,定是想你此生幸福安稳的。”
“幸福?安稳?”小猴儿干笑了两声儿,‘哗啦’一声儿转过来,扬起两只手心竖在孟秋面前,轻嗤道,“老天给我画介两条线那天,就告诉我——你介辈子,没那安稳日子。”
“小……”孟秋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又被小猴儿扯了个自嘲的笑截断。
“我克断了六亲,克败了家门,如今我再舔个逼脸谈嘛幸福,安稳?”
“小姐,这跟你无关!”
孟秋低吼,“十年前的变故谁又能想到!将军的命是果齐司浑害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