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忙告诉梁向晚,我是绝不会饶过朱月的。”
梁向晚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倒在柔软的蚕丝被上哈哈笑起来。
时间定格在她和朱月闹翻的第二天下午,差不多是她因“勾引”事件被开除出剧组的那段时间,
tik被留在警局协助调查,她只能一个人在片场收拾东西——还存着热水的保温瓶,用了一小半的散粉,打开没阖上的梳妆镜,还有零零碎碎许多的小玩意。
慕斯正抱着两只手坐在椅子上冷眼笑她,一众趋炎附势的工作人员都聚在她身后,既不准备帮忙也不打算安慰,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脸上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
金绝这时候抓着厚厚一沓剧本不知从哪跑出来,边摇头边大声反对道:“不行,不行,这电影是我做导演还是他做导演。拍了一大半了,你说换人就换人,这不是胡闹嘛,不行,不行!”
一直追随朱月的助理此刻也跟着冒出来,虽说被金绝呵斥一顿,脸上却无颓然之色,仍旧是昂着头挺着胸,也故作强硬地说:“金导,你是圈里的老资格老人家了,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提醒您。这片子虽说是您执导,但却是挂着我们‘朱月工作室’的牌子,从出品到发行都是我们朱老师一人说了算。所以……这可不是征求您意见,这就是朱老师的命令。”
“放屁,什么命令!”金绝嚷嚷着:“你让朱月亲自过来和我说。”
助理敷衍:“对不起,金导,我们朱老师在休息。”
金绝若是刚刚有三分气,现在一激便有了十分。想他叱咤影坛这些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将手里的剧本往这助理身上一砸,冷笑道:“那行,他有他的决定,我也有我的想法。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大家谈不拢,也不必多说什么。他现在既然不用考虑我的意见,那想必已经本领通天到换个导演也可以继续拍摄。”
助理一怔,问:“您什么意思?”
金绝说:“请他换个导演,我可不伺候了。”
梁向晚连忙把手里的纸箱子放下了,过来想劝金绝,却被他一手挡下了,又听他对自己说:“你不必来谢我,我帮你并不是因为我和你的私交;更不必来劝我,像朱月这种孙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更别说这部戏我本就没打算要接!”
现如今再想金绝的那些话,其实字里行间都是三个字:祝怀南。
梁向晚拿起祝怀南送的手机看了许久,心里想的是,他到底怎样的一个人,当初的那些判断是否已经失去了效力,又或是,自己真的误解了他?
梁向晚第二天一早就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她戴着围巾帽子,又用大衣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总之星相全无。
业务员从电脑上看到她的名字,惊讶的差点没把下巴磕上台面。她警惕地盯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视这边后,激动万分地小声说:“真的是梁公子吗,麻烦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梁向晚还有些愣愣的,自从朱月给她大肆抹黑以来,她的声誉简直是一落千丈。早几天她顶着锅盖上网看娱乐新闻时,几乎全是有关于她的黑报道,下头一刷水的抵制评论,满是各路水军义愤填膺的喷粪。
她被吓得因此戒网戒电视,脑袋埋进沙子里生活,谁知道今天一出来,居然还能遇见“不明真相”的粉丝?
梁向晚胆战心惊地给人签名,小业务员千恩万谢地双手接过来,笑成一朵花地说:“谢谢梁公子。”
梁向晚讪讪地笑,将自己补办的电话卡放包里,又听这业务员说:“我看过您新电影的剪辑了,演得可真好!就是太遗憾您中途退出了,不然我一定要买票去电影院里支持您的!”
梁向晚脑子木木的,疑惑不解道:“什么剪辑啊?”
“就是《锦绣山河》里的慕容嫣然咯!不是开始是您演,后来您有事退出,那什么叫咏诗的接上了吗?根本是瞎来腔,咏诗怎么有可能比您演得好啊!您在里头跳舞的那段视频简直美呆,在yourtube上点击都过亿了,光我一个人就看了不止十遍!”
梁向晚这日受到的惊吓远远不止这么一点,市里最热闹的步行街上,大大小小的led广告屏上全是她巧笑嫣然的模样,而市内公共交通也循环播放着她曼妙的舞姿。
在电脑卖场蹭上网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那些有关于她的所谓黑历史已被删除得干干净净,各大门户网上开始放出一系列的反转报道。
朱月在圈内的臭名声和早几年搏出位的黑历史被旧事重提,此次故态复萌和梁向晚的恩恩怨怨被写得是荡气回肠。而今天,爆料人如有神通地贴上了朱月请水军和贿赂媒体黑梁向晚的几张票据,坐实了这次的倒梁风波完全是小人朱月的一手策划。
舆论渐渐扭转,朱月被喷成因成名而昏头的反面典型,大家则开始越来越多地倒向梁向晚。天涯上,一栋“为美丽善良的梁向晚盖栋粉丝楼”的帖子大热登场,还有许许多多类似的小帖子占满整页。
梁向晚目瞪口呆,而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报道的第一手资料居然无一不是来自“潮涌工作室”!她心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怦怦乱跳。
心神不宁之下,她将卡插进祝怀南给买的新手机,谁知刚一开机便有成百上千通未接来电的短信呼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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