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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各自盘算（第1页）

看似在熟读古籍但是实则一直在留意两人，因此朱慈燃倒也第一时间发现两人的走来。

这次开口的是史可法，“殿下和皇后娘娘自京师而来想必也应该知道北都所发生之事，如今大明天下摇摇欲坠，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殿下恰在此刻出现在南京城内，因此臣与韩公公商议，打算拥立殿下在南京城内监国，带领我等匡扶天下，收复失地！”

眼角微动，尽量压住心中的激动，朱慈燃赶忙站起身来一脸为难的推辞道：“还请史大人不要误会，慈燃此番前来并不是觊觎那个位置，实在是有事需要拜托史大人？”

“而且，如今的宗室之中，大有人在，无论是福王，潞王，亦或是桂王，均有资格承继大统，慈燃辈分卑微身份敏感，怎能担此重任？还请史大人收回此言？”主次冷峻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罕见的郑重之色。

似乎没有想到面对着那个至尊之位面前的青年竟然会拒绝，看着面前青年不似作假的神态，史可法方才发现，面前的青年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机和胸襟，面对着那样的诱惑可不是谁都能拒绝的？

看着身旁因为被将了一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史可法，韩赞周摇了摇头，而后郑重的说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虽然年轻但是无论是胸襟还是城府比起我们这些人都不逞多让，而且殿下身为光宗皇帝嫡孙，熹宗皇帝嫡子，实在是当仁不上的的帝位候选人，殿下的这些优势福王他们是远远不及的！”

“而且殿下如今传国玉玺在手，又有着懿安皇后的支持，一旦表明身份，江南士子天下百姓谁敢不服？”

“如今大明天下遭此劫难，先帝殉国，三位皇子也是生死不明，殿下身负两祖血脉，理应站出来，救国家于危难，解黎民于倒悬，带领我们这些人收服山河，荡平天下！”

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韩赞周，朱慈燃方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在南京城内炙手可热的守备太监似乎与自己脑海之中对于太监的印象不符合，此人似乎多了一丝家国正气。

眼看着韩赞周的劝阻，史可法也反应过来，赶紧顺着韩赞周的话语继续劝阻朱慈燃。

本来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刚刚之所以拒绝，并不是朱慈燃做作，只不过是不想留给两人一个贪恋权位的不好印象，凡事适可而止，犹豫了片刻，朱慈燃看了已经口干舌燥两人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慈燃就暂时答应大人和公共的建议，日后两位一旦发现比慈燃更合适的人选，慈燃一定退位让贤！”

眼看着朱慈燃松了口，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无疑都松了一口气。

将两人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朱慈燃心头微微一笑，别看刚刚两人一心为公，但是实际上每个人均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原本若没有自己的出现，韩赞周虽然是南京城的守备太监但是绝对没有资格参与到议立这件大事当中，原因无外，无论是以钱谦益为首的江南士子还是以淮安巡抚为首的江北各镇对于太监均是没有好感，但是如今随着自己的出现，有着懿安皇后这层关系，只要自己最终能够登上那个位置，那么面前的韩赞周绝对会成为首功，日后在南京城内的权势绝对会有增无减。

相比于韩赞周，史可法的心思心思虽然简单但是却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原本以钱谦益为首的江南士子和以淮安巡抚为首的江北各镇一直争执不下，两方各执己见，前者主张拥立潞王，后者主张拥立福王，这让夹在中间的史可法很是难受，如今朱慈燃这个怀冲太子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双方的平衡。

相比于福、潞二王，怀冲太子的身份更加合适，血脉更加纯正，想来定然会引起两方的妥协，届时自己绝对能够两方都不得罪，有何不可？正是抱着此种想法，即使看透了韩赞周的算盘，史可法第一时间也没有揭穿。

毕竟能够做到尚书这个位置，又有谁是简单的人物？史可法耿直不假，但是对于有些事情，他看的未必就没有别人透。

得到了朱慈燃的口头答应，两人还不放心，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懿安皇后，小心的试探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

的确如两人所料，懿安皇后看了看朱慈燃，尽管面上百般不愿意，但是依然开口生硬的说道：“皇儿既然有此想法，本宫一定全力支持！”

眼看懿安皇后敲定主意，两人心头大定，之所以选择朱慈燃一方面是看重朱慈燃的身份，另一方面却是看在懿安皇后的面上，稍微有点头脑的都知道这代表着是怎样的政治资源，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有了懿安皇后的支持，在面对其他宗室王亲之时，怀冲太子就有着一股先天的优势！

两人已经发下心来，朱慈燃一直悬着的心可从未放下，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说道：“慈燃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史大人？”

看着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史可法，朱慈燃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一路南来有两位同伴因为误会被江南沈家之人抓住，生死不明？我想拜托史大人出面，救出我的两位同伴！”

听到此言，原本还一脸轻松地史可法在听到江南沈家之人面色不自觉的微微收紧。

史可法的动作虽然不明显，但是观察细微的朱慈燃自然看得清楚，不禁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怎么，区区一个沈家连贵为兵部尚书的史大人都感到棘手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刚刚我史大人的提议慈燃可要好好考虑了！”

自然听出了朱慈燃带的言外之意，史可法清瘦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苦笑，赶紧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若是真如殿下所言，臣定然会出面为殿下讨一个公道，这点面子他们沈家不会不给本官！”说到此处，史可法浑身上下浮现一抹久违的官威。

停顿了半晌，看着脸上的冷峻之色有所疏解的朱慈燃，史可法缓缓说道：“殿下既然答应臣的提议，日后难免会与这个沈家打交道。”

殿下可莫要小看这个沈家，他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商贾之家，他们家族繁衍已近百年，曾经接受过沈家资助的寒门士子数不胜数，这么多年的发展，曾经的那些士子大多都已身居高位，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平日里出入沈家的达官显贵的数量就算是比起臣的这个尚书府都不逞多让，如今的南京城内不少要员，与沈家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的沈家家主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不仅常年垄断江南的官盐贩卖，对于海运客运也有所插足，这么多年，沈家到底积累了多少钱财，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说完这些，殿下应该知道臣刚刚为何有所犹豫了吧。

若是这些话从一般人口中所处，朱慈燃绝对会认为说这话之人危言耸听，但是此刻就连贵为南京兵部尚书的史可法都这么说，朱慈燃方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沈家的权势。

一路走来，越是接近南京，朱慈燃愈加发现沈家这个庞然大物的可怕之处，但是朱慈燃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无论是秦岩还是镖局的兄弟，朱慈燃早已将他们视为至亲之人，伤害了自己的至亲之人，不管他怎么可怕，朱慈燃都不会放过，现在不能解决，并不代表日后的自己同样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