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甜已经做火车颠簸了一整天多了,没有很好的休息,靠在沙发上一会就睡过去了。周建继续的在想着郑莲珠的事情,郑莲珠自杀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就如同从开始听到这件事情时一样,周建一直不相信郑莲珠会自杀,燕辉则说:“这件事情,法医已经基本做出结论,是自杀。”周建说:“你能不能将现场的照片给我看一下,是自杀还是还是他杀,说不准我也能提供一些观点,如果是自杀,则郑莲珠在从二十一楼跳出到掉到五楼的顶棚的时候,在这大约是3秒的时间里,肯定还活着,心脏正常跳动,直到在五楼顶棚给割断头颅,如果没有阻碍,郑莲珠从五楼顶棚直接落到地面的时间不足0。5秒,如果考虑到顶棚对她的阻碍,将她的坠落速度降低,但是从她高速落到顶棚,在顶棚支架将她的头割断,然后身体落到地面,这段时间也不会超到4。5秒,在这段时间,郑莲珠的心脏肯定还在跳动,血液应该从颈动脉向前呈喷射状喷出,而如果是他杀,则她在从二十一楼被扔出的时候已经死亡,心脏已停止跳动,因为凶杀的现场已经确定是护士站对面的房间,里面随时可能有人进入,所以凶手必须尽快将尸体扔出后离开,从杀人后,到打开窗户,到将尸体扔出窗户,和尸体从二十楼落到五楼顶棚,被割断头颅,然后尸体落到地上,这个时间最多估计应在2分钟之内,按照体外的凝血实验及对于宰杀动物的观察,这样短的时间内,人血管血液仍不会完全凝固,仍旧会从颈动脉及静内静脉流出,但是因为没有心脏的推动力,流出速度大为降低,流出的量少,流出的距离近,而且没有喷射现象。仔细的观察现场的流血量和血液喷射的范围应当有很大可能分析出是自杀跳楼头被割断,还是被杀死后扔下楼被割断头两种情况,而且如果是被人推下楼的情况下,郑莲珠可能在二十一楼的房间留下挣扎的痕迹,而且身体从二十一楼落到5楼的3秒的时间中,郑莲珠完全有可能发出惊叫,而被杀死后扔下是不可能发出尖叫的,这个楼上住满了人,有可能通过调查是否听到尖叫来查明是否存在活着被推下楼的情况。”
燕辉说:“你讲的有些道理,确实通过这些分析在这个案件中有可能能够帮助分辩自杀或者他杀,但是按照纪律,你是不能看到照片的,而且我想你说的情况法医肯定已经想到了,不过我可以再侧面从法医那里了解一下。”
现在已经过去了不到一天,燕辉那里还没有消息,周建又想到自己虽然是医学出身,但是并不知道血液在死后和活着被断头两种不同情况下流出或喷出的血量的具体数据差别,不知道法医那里有没有数据,而人在活着的情况下突然的被砍断头颅后心脏究竟还能够跳动几下?心脏射血分数在这种情况下的变化规律想来也难有准确的数据,也不知道在专业法医那里又有没有这样的数据?否则依据颈动脉的直径和血流速度和心脏的搏动和射血情况还是能够大体估计出喷出的血量的,但是郑莲珠的尸体从摔下在大厅的时刻到公安法医开始现场勘察怎么也有半个多小时,如按照体外的凝血时间估计的话,郑莲珠动静脉的血液完全凝固如果按照最长的时间估计恐怕需要二十来分钟,如果这样的算来,即使郑莲珠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从颈部血管中慢慢流出的血也可能已经覆盖了可能喷出的血,则仅凭血迹形态恐怕也不一定能够分出自杀与他杀。这样问题又回到了猜测的原点。
周建又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这两天遇到的情况,想有又没有能够帮助分辨出自杀他杀的线索,郑甜的任性让他一下子又想到了郑莲珠的泼辣,对,凶杀事件的对立双方的性格和行为特征决定凶杀过程的特征,会分别留下不同的证据,郑莲珠从护士站对面的房间坠楼这件事情是肯定的了,有人证证明,所有的问题就必须集中在这个房间内考虑,如果是自杀,则郑莲珠自杀跳楼时肯定是面向外,推开窗户跳下,落下时面向下,一般说来,降落过程中足部的位置比头部低,而在降落到五楼的顶棚的时候,应该是身体先击碎玻璃,颈部应该是割在东西方向的框架上时,因身体的重量大,框架自颈前部向颈后部,自下而上,半割半拉拽,巨大的冲力下,颈部前方侧面的胸锁乳突肌颈总动脉等肌肉血管软组织很容易被击碎切断,颈椎则会被击碎,颈椎的韧带则被拽断,将头颅这样被切割拽下,头颅的切口必然大体符合这种自前向后,自下向上的斜形创口样式,在头颅割断后,身体已经先落到地上,而头颅通过框架的阻拦拉拽,降落速度降低,并且因为在撞击拉拽过程中框架的形成的弹性,头颅会向大楼方向弹回,在这个案子中,头颅一定是在回弹过程中撞到了破碎后残留的玻璃缺口,所以重又向前弹出,最后落到了站在尸体南边的精神病人的手中。
但是如果是他杀,凶杀现场在护士站的对面,则如前面分析,凶手必须要尽快进入和尽快离开,则凶手必然是知道医院和神经科内情的人,并且知道这个房间里面的精神病人已经神志不清到不能分辨记忆和叙述凶杀过程的程度,身体要足够强壮,能够满足这些条件应当太难了,何况还要有足够的作案时间,这或许也就是公安系统最终认定自杀的原因,但是如果不考虑凶手如何进入和离开这个现场这些问题,只考虑在这个房间里面作案的情况,则但凶手必须要满足作案迅速,不让郑莲珠发出尖叫和现场不留血迹三个条件,这样看来则更大可能凶手是郑莲珠认识的人,并且身体强壮,而且有可能带着铁锤等工具,在迅速进入房间的时候,如果郑莲珠没有注意,则用铁锤或者掌缘重击郑莲珠的后颈部,造成呼吸循环迅速衰竭死亡,如果郑莲珠看到了他,则可能简单的谈几句,趁郑莲珠不注意的时候立即上前掐住郑莲珠的脖子,阻断颈部的呼吸循环3到5分钟以上,导致郑莲珠死亡。在郑莲珠死后,立即打开窗户,为伪装自杀,则须将郑莲珠转成俯卧位,左手臂抱住前胸及颈部,右臂抱住郑莲珠的髋部或大腿,将郑莲珠头下脚上的扔出窗外,郑莲珠的头割到的框架应当距离大楼的距离比自杀时割掉头的框架近,并且框架可能撞到脸部和锁骨,在面部留下撞击痕迹,并且造成锁骨和第一肋骨骨折,而如前面的分析,在头颈受到框架阻碍时,郑莲珠的身体还是因为巨大的冲量,先旋转撞碎玻璃后先落到地面,头部也如同前面所说的经过两次弹击后落到站在尸体南面的精神病人的手中,而这种情况下郑莲珠颈部创口的形态应当是先向下再弯向上的形态。这样通过详细的法医检查和对比应该分析出郑莲珠是自杀还是他杀。但是,周建又想了一下,所有这些猜想都是建立在郑莲珠的尸体是稳定的面向下摔下的状态,但是即使是自己跳下或者被人面朝下扔下,任何起始状态时轻微的不平衡,在这样长的距离上,在约3秒的时间中均可能造成郑莲珠的身体旋转,那样颈部的创口可能就会不同,那样的话会有怎样的现场状态呢?
这样想来想去,让周建想的头晕,躺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不想再想这些问题了,又觉得无论是自杀或者他杀,郑莲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一定会来到,这个女人曾经那样风光,可能从没有想到会落到现在身首分离的躺在太平间的冰柜里面的寒冷凄凉的结局,而她做恶多端,将来一定会被人唾骂的,但是不应该让无辜的郑甜受到牵连,到那个时候自己该怎样保护郑甜呢,得好好想一下,或者郑甜帮助侦破这件案件,应当争取让她得到一些表扬或者奖励,这样就能够让别人不敢轻易的鄙视或伤害她,虽然郑甜不是主动的帮忙,但是确实对破案起了重要的作用。再有就是如何给她讲她妈妈的事情,或者郑甜知道她妈妈的残忍的真相后也会痛恨自己的妈妈。
这样想着,忽然觉得郑莲珠好像就站在自己面前,带着从冰柜里面带来的逼人的寒气,头发带着冰碴子,脖子上满是血污,手中摇着钥匙,铁青的脸带着恨意,已经混浊的眼睛蔑视的盯着自己,大而薄的青紫的嘴咧开着,对着自己呵呵冷笑,说:“周建,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窝囊废也想来作贱老娘,还想打我的女儿的主意,不看看你自己这个猥琐窝囊的瘪三样,真不知道羞耻,快收起你的癞蛤蟆的心思,赶快滚回你的狗窝老实呆着吧,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再狂妄不知死活,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建大怒,愤怒的喝道:“住嘴,你才是混蛋,我周建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吃饭,靠自己的努力干活挣钱有什么可耻,你们这帮王八蛋,毫无人性,整天搞歪门邪道,为自己的享受肆意伤害无辜才是可耻,你们自己却整天拿邪恶当成本事来炫耀,这才是狂妄,终有一日,国家会审判你们,将你们钉死在耻辱柱上,而且也因为你自己的愚蠢和狂妄才给孟甜带来这样多的危险,你愧为女人,愧为母亲,你快滚吧,你这条淫*荡的狗。”上前猛地一推郑莲珠,郑莲珠的身体一下子消失了,只有那个冻的铁青的头颅悬在空中哈哈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