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的旨意下达的很快,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许敬宗就到了镇抚司。
万超均心里虽然烦的要死,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两人互相吹捧了片刻,之后许敬宗拉着万超均去了长安最好的酒楼,几杯酒下肚,许敬宗似醉非醉的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小弟日后唯大人马首是瞻,要不是大人,小弟现在还在刑部干杂活呢,大人这份恩情,小弟铭记在心。”
“不说这些,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最重要的还是你出的主意好。”
说到这万超均眯着眼,审视似的不停打量着许敬宗。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都是他算计好的,如果是意外还好说,如果真在他算计中,那就太过恐怖了。
看了半天,没看出一点端倪来,许敬宗反而在他的注视之下,哭哭戚戚的恳求要拜把子。
两人最后令店家杀了一只鸡,各取几滴血,结了个异姓兄弟。
许敬宗登上了仕途新高,而党仁弘则葬送了仕途生涯。
皇帝虽然没有挑明,但从让他负责清查常平仓之事,就可看出,皇帝怕是什么都知道了,要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怎会这么轻轻放下。
原以为这些年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只是个跳梁小丑,要不是皇帝有所忍让,他这脑袋怕是早都被砍下来当球踢了,党仁弘都不敢再深想下去,越想他这后背越是凉。
现在他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升官发财了,如今能保住性命就算烧高香了。
要想保住脖子上这吃饭的家伙事,那就得把刀砍向别人的脖子。
党仁弘发了狠,他什么都不管了,甭管是亲眷故交还是亲信铁杆,全都被他拿来当成了过路的垫脚石。
短短七八日的功夫,府治牢舍可谓是一床难求,大小官吏总计三百多人,一时之间湖北官场人人自危,就连朝中的某些人也是寝食难安,而党仁弘依旧还没有止手的迹象,之后又相继送进去了五十多人,李承乾没想到他会这么卖力,弄得李承乾都有些害怕了,为了防止事情失控,他连忙令廉政司遣人去湖北,将党仁弘抓的人带来长安。
这是一个信号,党仁弘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乖乖的收了手,与此同时,他还以失察为理由,上了封请辞的折子。
李承乾本来还有着秋后算账的打算,但现在党仁弘如此知进退,他索性也就宽宏大量一回。
党仁弘最后以从二品布政使的身份致仕,也算是全身而退了,从他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的,是一直待在皇帝身边起草诏书的上官仪,李承乾对他也算亲信,此人虽然名声不是很显,但也算有几分能力,当个布政使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也是历史上武则天身边那个鼎鼎大名的上官婉儿的祖父。
言归正传,上官仪到任之后,便立刻开始大力赈灾,党仁弘在大动刀戈的时候,同时还抄查出了许多财产。
这些钱粮,布政司都派发给了各地乡县,再由各地乡县负责赈济灾民,如此一来,许多百姓都返回了家乡,上官仪随后又征发了大批青壮,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在湖北各处修缮水利设施,种种举措之下,湖北的灾情快速平稳,如此使得逃到河南去的那些人,也都纷纷折返回了家,这大大减轻了河南的压力。
少了十几万张吃饭的嘴,再加上侯君集带来的大批粮食,张行成也开始遣返灾民,以工代赈,各种处置之下,至皇佑八年末,中原三省灾情基本得到控制,现在剩下的就是明年开春播种开耕了,等粮食种到地里去,这场旱灾就可算结束了。
所以李政现在还不能返回长安,他起码得待到开春之后,如此,李政生平第一次在宫外过了年。
汴州年关虽没有长安那么繁华,但胜在烟火气很足,再加上没有了各种规矩的限制和管教,李政这个年过得很快乐,长安的李承乾则是觉得索然无味,而灵州的李象则是觉得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