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乱摆。
一道烛影,将秦王朱慡和侧妃邓氏紧紧纠缠的身子映射出来。
朱慡表情狰狞,死死地掐着邓氏脖颈,气息如牛喘:“你这妒妇!”
侧妃邓氏却眸子迤逦,腰肢一扭如蛇般扬起脸颊,两手指甲深深抓着秦王朱慡的胳膊,厉声道:“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个亡国祸种!”
“你若是痴迷与她,早晚会被她害死!”
“你知道西安有多少北元谍子想要把她救出去嘛,你知道她哥哥脱因帖木儿悬赏多少黄金买她消息!”
朱慡却猛地一把将侧妃邓氏的手死死压在身下,他咬着脸颊咬肌,眸喷炽火,怒喝道:“那是我的事,我今晚就斩了你这妒妇!”
……
……
北平。
一场战事稍歇。
燕王府内,大明天子朱元璋四子,燕王朱棣,手中拿着一封鹰信,皱眉不言。
和晋王朱棡美须髯不同。
朱棣脸颊宽润,眼眸狭长有威仪,胡须不长也不短,承托的他极有威严。
今年刚刚二十二岁的他,身材已经十分魁梧,宽肩细腰,骨架高大,身穿明制新式棉甲的他已有大将风度,自就藩之后,他不仅多次指挥明军作战,而且常常亲自率领明军精锐骑兵,挥舞着大刀冲击北元中军,一举击溃敌人。
放在整个华夏历史上,朱棣也算是比较能打的那种,武力值排在中上。
在他身边,徐达嫡长女,燕王妃徐仪华手掌烛灯,她眉目隽秀,身材窈窕,鹅蛋脸美皓目,黑亮眼眸看了眼朱棣,见他表情凝重,不由问道:“何故无言?”
朱棣这才笑了笑,转过头伸手抚了抚燕王妃徐仪华的手掌,狭长眼眸闪烁,道:“是三哥来信,言说均田土改一事,劝我和他一并上书,请父皇在九边暂缓土改。”
“哦?”
作为徐达嫡长女,燕王妃徐仪华和朱棣自幼一起长大,而且朱棣还跟随徐达学过武艺,所以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当年燕王朱棣就藩之前,已经赐婚徐仪华,朱元璋派燕王朱棣去凤阳住了三年,而徐仪华便央求父亲让自己也去,两人一道在凤阳体察民情,遍尝民间疾苦,民间悉事无不知晓。
故而在此刻的大明皇室二代中,徐仪华是十分贤明懂民事的王妃,她略一思索,就叹气道:“晋王此意甚好,但恐怕会引起父皇叱责。”
朱棣摇了摇头。
“非也,父皇并非不知兵之人,我沉思不语,是为均田土改之事,岂不闻王莽为篡之时?此均田土改利于良民,不利于勋贵士绅,我担心均田扩大,会影响我皇明江山稳固啊……”
徐仪华眸子一闪,惊呼出声。
“汉初陵邑广迁豪强,是以地方无五百里阡陌土豪,然陵邑一废,豪强并起,世族林立,各地土豪纷纷兼并良田,化族而立,唐时六镇子弟也是如此,俨有六姓七望,均田乃是良策,但我觉得稍显急躁,若是等我灭了北元,再施均田也不迟。”
朱棣语气中有一丝落寞。
他少有才智,且老成持重,五六岁就跟着父亲朱元璋还有大哥朱标在军营中厮混,和徐达之子徐辉祖,李文忠之子李景隆等是撒尿和泥的交情,也常受当世一流智者,如李善长,刘伯温,宋濂等人教诲,言传身教,虽不事文治,却多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