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变得前所未有的热烈。
顾星朗登基时年纪尚小,又忙于国政,后宫一向安静。
瑜夫人入宫一年,出于某些隐晦原因,与君上见面不多,君上亦从未留宿披霜殿。
至今年初瑾夫人、珍夫人、珮夫人相继进来,后宫总算有了人气,却也几乎没上演任何争风吃醋的戏码。
主要因为顾星朗的规矩立得极好,执行得也好,五天去一次煮雨殿,再五天去一次采露殿,披霜殿和折雪殿则因为不同的不可说原因,形同冷宫。
没有盛宠,便没有争斗,这便是一碗水端平,且端得清清浅浅的好处。
直到那两道盛宠令惊掉合宫人的下巴,这场漫长的平静才终于被打破。
而开戏至今的最强转折,便是沉寂一年半的瑜夫人出马了。
无怪一众底下人看得热血沸腾。尽管在历代流传的后宫故事里,这种情节真的不算精彩,但好几项因素的存在,将这些不算精彩的情节硬生生抬举成了一出好戏
第一,顾星朗是大祁历史上最年轻的君王,生了一副超越历代祁君的好皮囊,性子沉定,智谋无双,这样的男子,谁都希望鉴证他的情事,甚至情史;
第二,阮雪音是崟国的公主,又是惢姬大人的学生,可能会帮崟国谋事,也可能保持中立。入宫前世人只知她一身本事,却不知她是能排进青川前六的大美人。半年来君上冷待折雪殿,突然连续五日侍疾后,珮夫人竟开始频繁出入挽澜殿,甚至让君上连下两道“盛宠令”;
第三,纪晚苓与顾星磊、顾星朗有一段旁人不清楚、但极富想象空间的少年故事。盛宠令下之前,瑜夫人与君上的关系虽似有改善,毕竟没有如此主动过。连续五日不请自去,显然是有备而去。
至于第四,这宫里还有论美貌同样能排进青川前六的瑾夫人和珍夫人,且分别来自蔚国和白国。本来就是前所未有的后宫盛世,哪怕故事暂时不够精彩,也是来日可期。
深宫岁月,长夜漫漫,看热闹,几乎成为了封闭城墙内所有人的度日强心剂。
顾淳风更是看得眼睛都不想眨,连每月初要出宫逛一回的事都险些忘了。
但有阿姌在,她便忘不了。九月初五,主仆二人照例拿着令牌从长信门出了宫。
直奔泉街。
“殿下当真是犯了痴,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便出宫一次找一次。找着了,又怎样呢?”
“你说怎样?我每见一次,便对此人多一份判断,待本殿下确定了,便要想方设法知道他是谁,然后——”
阿姌冷眼瞅她,表情相当无语。
淳风深吸一口气,似是为自己助威“然后便请九哥赐婚,嫁给他。”
阿姌一对细眉挑得老高,因为她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小姐,你不怕被人发现了?”
淳风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压低声量道“怎么,我又没说漏什么。这满霁都的高门大户,还不能有个九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