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当天下午,接连两日未露面的顾星朗杀来了折雪殿。非用“杀来”一词不足以形容其气势。盖因他乍入寝殿,先行了一番无赖之举,整炷香毕,满意撤手,阮雪音忙慌慌整理裙衫,虽不过火,大白天究竟心虚。“自己房间,给你吓的。”顾星朗闲坐回圆桌边饮茶,远观她立在镜前蹙眉顺前襟,忍不住取笑。“自己房间,也才下午。”阮雪音回头瞪他,“日光朗朗,窗户都没关。”也不知方才有没有人来送点心。她暗悬心。好在只是厮磨,没出现任何异常声响,哪怕就站在寝殿外,隔着门,也听不出什么来吧?“你一个读过话本子的人,这般狭隘,大白天和夜里,哪有区别。”他继续取笑,幸灾乐祸。阮雪音拾掇好衣衫发髻,底气也恢复不少,缓步过来漫声道:“我以为你近来用脑过度,四处点火收拾人,没有这份闲心,更没这份气力。”顾星朗一怔,再笑:“夫人这就小瞧我了。收拾旁人和收拾你,两码事。收拾旁人兴许会累,收拾你,为夫总是有心也有力的。”此人才真的欠收拾。阮雪音切切,坐下也斟茶自饮,还是渴,一连喝了三杯方得纾解。“今日我瞧这宫里,”她搁了杯子,仿佛随口,“安静得很,连惜润这种爱逛花园的,也一直没出门。”“都有可能问鼎中宫,又都是讲情面的人,见了面怎么寒暄?不如别出门,各自遇不上,也少些尴尬。”阮雪音呆了呆,“你倒,”顾星朗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什么。”“直接。”顾星朗展胳膊,大伸一个懒腰,“前朝那些事你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刚还想跟我打暗语,假装不清楚?”“我,那个,”“你没让云玺打听。是淳风打听了告诉你的,对吧?”“这次真没有。云玺就出手打听过一次。”阮雪音解释,一脸诚挚。“叫你别管。从来不听。”他摇头,“顾淳风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忙过这段再去问她的罪。”“所以现在如何,”她不理他佯怒,“前面运筹完,得等一阵吧?准备着手后庭了?”顾星朗嗤一笑,“数你知道得多。”阮雪音冷眼觑他,“要用美人计了?”他发自肺腑笑开,“夫人打算如何阻挠?”“都交给我。”她接得快,“惜润那边,我去聊白国君位的问题。上官妧那头,”略沉吟,“此从蓬溪山回来,我与她牵绊愈多,”确切说,是老师与上官夫人牵绊太多,“有的聊。这次闹剧有没有她一份,不难确认。”顾星朗眸色沉了沉,“她那边需确认的,主要是竞庭歌。”自然。便想起来在映岛时顾淳月之言,“前些日子同长姐叙话,提及去秋竞庭歌霁都之行。她那期间,该是见了不少人。”拖着一身坠马伤势见的,那丫头临走时亲口承认过,“和这次朝堂上发言站队的局面,可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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